周禎仍然不應聲,但臉色卻明顯緩和了些。
承影站在暮蟬與夜臨之間,來回看著兩人的臉,最後還是退後一步,站到了暮蟬身側。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夜臨也不氣惱,隻是單純地想知道原因。
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認識的承影,陪伴在她身側的時間,甚至是夜臨更多。
但是承影卻依舊選擇了暮蟬。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隨心做出了選擇。”承影誠實道。
她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但是小姐告訴她,做事最重要的,是開不開心。
“隨心……”夜臨慢慢念著兩字,在口中反複琢磨,最後輕聲笑了一下,回到了周禎身後。
他沒有不甘,也不會憤懣,他隻是有些失落。
暮蟬也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地握住了承影的手。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等打完仗,咱們就有喜宴吃了!”簡蕁將院子裏的人都散開,也不知道飛鸞軍這群人隨了誰,一個個都這麼愛看熱鬧。
暮蟬牽著承影的手,走到李韞善和周禎麵前,跪了下來,“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謝陛下和攝政王成全。”
“不必謝我們,這全看承影的選擇。”李韞善將他叫起來,“你們自己玩兒去吧,我要哄哄我的人了。”
她拉著周禎回了房。
周禎一聲不吭地坐在了椅子上,臉別著不看她。
“真這麼生氣?就因為我叫你出去?”李韞善湊到他麵前,周禎又將頭扭開。
“好了,不要生氣了。”
李韞善雙手捧住他的頭,貼過去親了親鬧別扭的男人。
周禎這才安分下來,不再別開視線,“叫我出去?你是直接把我丟出去了。”
明明睡前還好好的,一夜旖旎過後,早膳還未用,李韞善就把周禎從榻上連著被子一同丟在了門外。
“三日後就要出征了,你在我身側會擾亂我的心緒。”
“那也不是突然擾亂的啊。”周禎不接受。
李韞善輕笑,站起身從一旁的書桌上拿了什麼過來。
周禎忍不住望去,隻看見金光閃閃。
“想不想知道我做了什麼?”李韞善將那閃光的物件放到了他懷中,“看看。”
周禎攤開,是一件柔軟的金絲甲,十分細密。
“你……”他捧著金絲軟甲的手微微顫抖,“這是你織的?”
“是啊,隻有我們行軍之人,才知道哪裏最需要防護,你那個三腳貓功夫,非要跟我上戰場,不得好生照顧著,到時候,我恐怕顧不上你,你自己萬事小心,知道嗎?”
李韞善聲音柔軟,看著周禎的眼眶慢慢紅了起來,她反倒笑了,“怎麼了?怎麼還要掉眼淚麼?”
“受寵若驚罷了。”周禎和著她的話笑道。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李韞善把自己關在房間,竟然是在為他織金絲軟甲。
她不擅長女紅,周禎是知道的,更何況,這一世的李韞善像個刺蝟一樣,不願意將自己袒露出來。
而這金絲軟甲,就如同她柔軟的心,慢慢地攤開在周禎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