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人類該何去何從,是危機還是機遇,或許時間會給出最好的答案。
城市,早已破敗,曾經高聳的大樓,如今都成了殘垣斷壁,散亂的水泥塊灑落在街道上,布滿鐵鏽的鋼筋如一條條醜陋的傷疤般在訴說著往事。
街上的汽車都失去了它們原有的光澤,散亂在整個街道,有的壓扁,有的撞在一起,更多的汽車被扭曲的變了形,城市的很多地方都已經被植物所覆蓋,有的則長滿了苔蘚。
如果細看,那些大樓有的是被炮火打出一個個大洞,但更多的是被某種物體掃過,如土堆般粉碎,空的地麵上,有時可看到一個巨型腳印,寬數米,堅硬的水泥路麵如蛛網般龜裂。
江邊,那座有名的跨江大橋從中間斷裂,橋身分成兩段淨在河裏,一陣稍大的風吹過,支架上的纜繩如破敗牛仔褲的一條條線條隨風飄蕩,江麵上,那些巨輪有的船頭插入河底,船尾高高翹起,有的則隻露出船艙,濃黃的江水流過,形成一個個細小的渦流。
誰也不會想到,這如此殘破的廢墟居然是曾經以繁華聞名,有東方明珠之稱的上海,公元2041年,妖獸入侵了整個地球,所有國家都被席卷,無一幸免,小國家早已被毀滅,大國則還在苦苦支撐,末世已經經過了整整一年,這一年,世界已經完全改變。
數百米的高空中,如今空間還在扭曲,如空氣被大火燒的灼熱後扭曲了一般,一年前,從不知名的異域空間,妖獸破空而來,城市在大火中燃燒,妖獸在大地上嘶嚎,人類文明在做最後的掙紮。
被扭曲的不僅僅是空間,整個地球空間都充滿了某種幹擾波,完全無法通訊,大地上到處都是強大的變異獸,每隔一段地域還可能隱藏著一頭強大的妖獸,幸存的人類已經被分割開來。
不知從何時起,血紅色成了天空的主基調,藍色的天空已經一去不回,不是太陽下山時那種紅彤彤的,而是如血一般的瑰麗,雖然顏色不是太深,淡淡的,淡淡的,讓人有點很不舒服。
由此而改變的是,大地也被染成了一片紅色,強烈的輻射,使得所有的植物和動物都變的猙獰,植物已經不單單以光合作用為主,偶爾也獵殺路過的動物,甚至部分植物直接進化成食肉型的,動物的外形也已經改變,變的更大,動作更加敏捷,也更加凶殘,更加狡猾。
晚上,這種血紅色在月光的照射下,變成了暗紅色,如已經幹涸的血一般,讓人更加壓抑,晚上,是各種變異獸類的天堂,絕大部分的變異獸都從晚上出來,它們在嚎叫,盡情釋放,而人類隻能縮在角落裏,連火堆都不敢升起,扯著塊破布,瑟瑟發抖。
太陽依舊從東邊緩緩升起,變異獸的嚎叫聲在逐漸減弱,當太陽升至六點鍾方位時,所有在晚上出行的變異獸都回去休息了,如果說末世後什麼還相同的話,那就是野獸的習性。
一隻蜻蜓停在一塊石頭上,蜻蜓的個頭很大,有一尺來長,利用這最後的時機捕捉到了一隻不知名的蟲子,停在一塊水泥上啃食,血紅色光線照在巨大的複眼上,反射出絲絲紅色,讓這隻蜻蜓也變得越發凶殘。
時間又往後推移了一點,溫度隨著太陽的升起也回升了一點,獵物早已被啃食的隻剩下一個蟲頭,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蜻蜓抓起最後的殘餘食物飛走了。
城市東邊某處,一棟高樓上麵都已經倒塌了,下麵還留著幾層,一個衣衫破舊的婦女從那破樓的底層的門出來了,說是門其實隻有門框了,門早已不翼而飛。
女人很小心,先是探出半個頭,仔細的看了看周圍才慢慢挪了出來,正是靠著這一份機警,女人才活了下來,而很多‘強壯’的男人都死在了變異獸的爪下,女人的右手拿著一根鐵棍,左手則牽著一個小女孩。
女人穿著牛仔褲,上身就套著件迷彩服,沒有血跡,都洗幹淨了,血腥味會吸引來變異獸,那會非常危險,迷彩服有很多破損處,露出雪白的肌膚,這是她從一個死者身上扒來的,在這個末世,一個女人如果還穿著那種漂亮衣服那純粹是找死,不僅是在遇到變異獸時行動不方便,還會讓許多欲求不滿的男人給抓去尋歡作樂。
別指望在末世了還有什麼仁義道德,每個人都是得過且過,女人的身材很好,胸脯很大,即使是這件有些寬大的迷彩服也依然撐得有些鼓,頭發已經被剪掉,為了行動方便,唯一破壞美感的就是姣好的麵容上有一塊大傷疤,左臉似乎少了一塊肉,深可見骨。
小女孩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打著補丁的暗紅色連衣裙包裹著的是一具纖細的身子,胸前微微隆起,正在發育,雖然有些偏瘦,但卻沒有發育不良,為了她,女人總是盡量把食物給她吃。女孩有著一頭紅色的頭發,瓜子型的臉,大大的黑色的眼眸,鼻梁很挺,皮膚也很白。
女孩的父親是一個中外混血兒,父親是跟著外國姓的,所以女孩也取了一個外國的名字,梅爾蒂。至於女孩的頭發為什麼是紅色的,那是災變後逐漸改變的。父親在災變後的第二周就死了,那一天,父親擋住了一群變異鼠,換來希望,換取了母女的平安。
父親很厲害,在和平年代一挑幾十個壯漢都沒問題,但卻依然擋不住變異鼠,堅持了幾分鍾,身上都是咬傷,聞到血腥味後變異鼠變得更加瘋狂了,很快被變異鼠群淹沒。
在末世,遇到變異鼠群即使是一些強大的變異獸都要退避三分的,單個變異鼠都非常厲害,變異鼠個子長到了家貓大小,鋒利的門牙能輕易的咬斷鋼筋,超敏捷的動作,讓人很難捕捉其身影。
有件事女孩沒有讓女人知道,那就是女孩在頭發變異後,自己的力氣也逐漸變大,比以往大了三四倍,在某一個晚上,發現自己居然擁有了控製火的能力。她很害怕,害怕自己也變成怪物,害怕這種未知的力量用多了自己會變的不正常。
城市雖然破舊,但顯然女人已經很熟悉附近的地段,她知道哪些地方有食物吃,哪些地方沒有,很多超市都被洗劫一空,但一些小便利店卻有著食物,靠著這些食物,她們渡過了大半年。
但即使這樣,食物也已經吃完,靠著打獵為生,要活下去,就隻有去獵殺那些落單的弱小變異生物,她臉上那道傷疤就是一次與一隻變異生物搏鬥時留下的,那變異生物不強,但卻很狡猾,加上她那時經驗不足才被傷的,那次她本以為活不下去了,但看著梅爾蒂那焦急的表情,她又頑強的挺了過來。
每轉過一個拐角,女人都是靠著牆邊,先觀察周圍的情況,腳步很輕,盡量隱藏自己的氣息,尋找獵物,梅爾蒂緊緊的跟在後麵,嘴巴抿得緊緊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發出聲音。
和平前她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萬千寵愛,特別是父親的寵愛,災變後,她討厭自己的性格,她要像所有男人那樣,堅強,而不是再像個小女孩這樣大呼小叫,那次她們跟可以逃走,但就是她發出了尖叫,引來了變異鼠,父親才會因此而死,也因此,這一年來,女孩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以至於忘了怎麼說話。
這時母親停了下來,梅爾蒂也跟著停了下來,趴下,梅爾蒂趴在一處水泥堆上,堅硬的水泥磕得皮膚很痛,她抬起頭,看到了前麵不遠處數隻巨甲蟲,正趴在一隻不知名變異獸的屍體上啃食。
這種巨甲蟲也有臉盆大小,以食腐為生,這種巨甲蟲動作笨拙,但它腹部的肉確實可以吃,而且蛋白質很高,雖然味道不咋的,但為了生存,也要吃下去。
女人拿著的鐵棍頭部已經磨尖了,實心鐵棍變成了一杆槍,女人慢慢匍匐著往前挪動,鐵棍絕不與地麵接觸,那會發出聲響,驚走巨甲蟲,即使巨甲蟲行動速度緩慢,但一飛走,人類又怎麼可能追上,鐵棍很重,手很酸,但女人拿的很穩,移動中,水泥刺的皮膚更加痛了,但她一點也不在乎。
別以為巨甲蟲膽小,行動緩慢,反應遲鈍就那麼好殺,巨甲蟲的殼堅硬可比鋼鐵,唯一的弱點就是兩個翅膀中間的一點三角縫隙,女人的鐵棒剛好可以插入,要成功殺死巨甲蟲就必須對準那個孔,一擊必殺。
女人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能一下殺死巨甲蟲的時機,但卻沒發現,不遠處,一隻體型比老虎略小的貓正在接近,貓這種動物變異後,個頭變大,它的所有天賦都被展現出來,甚至比原來的老虎都要厲害幾倍,它此刻也匍匐著,慢慢靠近前麵的那個女人。
就是此刻,女人剛準備出擊,一個巨大的陰影卻撲了過來,經過半年的廝殺,女人的警覺也非常高,察覺到危險,急忙往旁邊一翻,躲過了攻擊,但這隻貓在撲空後也急忙轉身再次撲來。
巨甲蟲也因此受驚飛走了,但女人顯然顧不了那麼多了,眼前這關必須先過了再說,這隻貓非常危險,今天恐怕難以善了了。
女人的身手也很高,和平前也是練過功夫的,還沒起來,那隻貓就又撲了過來,隻好再次往後麵一個翻滾,同時把手中的鐵棍扔向那變異貓,變異貓看到鐵棍飛來,隻好往旁邊側身讓過。
“梅爾蒂快跑,跑的越遠越好,”女人終於站了起來,朝梅爾蒂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