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市,豪雲別墅區。
“哎呀兒子,這牆皮不能舔啊!”
衣著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攔著不停舔牆皮的六七歲小男孩。
旁邊擺滿了各種高檔零食果脯,可小男孩唯獨對雪白的牆皮情有獨鍾,極力擺脫母親的阻攔,像貓舔薄荷糖一樣貪婪地舔舔著。
“你們開的藥怎麼還不見效,我兒子昨天晚上吃香皂,今天又舔牆皮,這到底怎麼回事?”蘇杭市投資界頂級大佬楚雲天身體前傾,怒目圓睜,對著麵前的幾個醫生張手要結果,“這又不是什麼大毛病,怎麼就不見好!?”
醫生們個個噤若寒蟬,畏畏縮縮低著頭不敢吭聲。
為首留著山羊胡的陳長河須發盡白,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作為蘇杭市第一醫院的主任醫師,也是今天來楚家會診的領頭人,站出來回話道:
“楚董不用著急,老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小公子所得的異食癖,隻是輕微的鉛中毒和缺鋅,我已經開了補鋅祛鉛的藥,平時再輔以食療,痊愈隻是時間問題。”
“三天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眼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一個禮拜瘦了四五斤,而且身體越來越差,可醫生們開的藥遲遲不見效果,楚雲天麵色凶戾,一點也不給這位老主任麵子。
管家上前恭敬的說道:“董事長,您找的老中醫來了。”
“餘老爺子來了,走!”
楚雲天一揮手,竟然親自去迎接這位“貴客”。
一名青年醫生抬起頭,小聲向旁邊同事問道:“餘老爺子?哪個餘老爺子?”
同事小聲說道:“就是那個平時瘋瘋癲癲,以歪門邪道著稱的窮中醫。楚董真是有病亂投醫,怎麼請這種人。”
陳長河一臉不屑,剛才被楚雲天當眾責罵,心裏自然遷怒於中醫,不滿道:“嗬,中醫?這都什麼年代了,科技都這麼發達了,信什麼也不能信那些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
可跟著管家進來的不是什麼餘老爺子,而是一個二十歲出頭,長相幹淨俊朗,自帶一股英氣的年輕人,穿了一件泛黃的白大褂,肩上斜挎著一個比自己歲數都大的老式醫藥箱,藥箱正麵用朱色繁體字寫著“蘇杭醫藥公司監製”的字樣。
楚雲天皺著眉問道:“你是?”
“我叫張潛,今天有人約我爺爺去城西淺塘湖釣魚,我是來替他出診的。”
張潛神色穩重,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你……你能治我兒子的病?”
楚雲天滿臉狐疑,剛才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本來對餘老爺子就不太了解,都是圈裏朋友們的口口相傳,說這餘老爺子專治各種疑難雜症,甚至還會堪輿看相,占卜命理。
要不是寶貝兒子這異食癖怎麼都不見好,他也不會拉下臉去請這種“野郎中”。
“小公子都病成這樣了,這老頭還有閑心雅致去釣魚?”
“是啊,根本就沒把楚董放在心上。”
“看這小子穿得破破爛爛的,哪像個正經醫生啊……”
醫生們忍不住竊竊私語。
“哼,你爺爺姓餘,你怎麼姓張?他雖然行事瘋癲,也不至於瘋到連自己孫子都不隨自己姓吧?”
陳長河本來還擔心餘老頭過來治好異食癖,自己和醫院的臉麵要丟光,看到來的是個嘴上沒毛的小家夥,根本沒放在眼裏。
甚至覺得和這種不入流的中醫三代共處一室,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張潛風輕雲淡的說道:“你也穿著白大褂,白胡子都一大把了,病人的病因都沒弄明白,還有閑情雅致管別人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