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挑起了眉梢,“真是名門手段。”
“的確。”繆君影微微笑著,“然後,次年我有了第二任丈夫,父親告訴我,他性情老實,才是最適合我的人,果然如此,隻是這一回,是為了大姐的晉升,再然後,這個病怏怏的患了黑子壞死症的男人和我結婚一年之後就死去了,最後,就是我的第三任丈夫,他就是這黑蠍星的人。”
“……然後,他也死了?”
“是的,去年。”繆君影抬眼看了一下妙梨,妙梨就立刻為她送上了一杯酒,裝在水晶高腳杯中的酒是淡淡的橙紅色,十分漂亮,“他的死卻與我的父母姐妹無關了,我的父親可不想讓他死,死了,哪裏還有利用價值?他卻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我有我自己的理想,雖然他們——不管是父母還是姐姐,噢,或許更恰當一些的是,我的父親和繼姐們,都對此嗤之以鼻。”
“繼姐?”範倫丁也有些驚訝,他一開始是沒想起繆君影這個名字,但是,搜遍腦海,有一個繆家在曆史上卻是很有名氣,但這個名氣是和軍事幾乎沒有關係的,隻與文史有關,這個年代,也有所謂的書香門第,繆家就是如此,幾乎代代都會有一個曆史學家,多次出任各大星係的校長、導師和重要的文史類研究員……
不過,他確實想不起來十三世紀那位知名的繆先生是誰了。
“很好笑吧?她們都當我不會有記憶,確實啊,當繼母嫁給我父親的時候,兩位繼姐都已經十來歲了,可我才剛兩三歲,哪裏能記得清她並不是我的母親,兩位姐姐原也不是我的姐姐?”繆君影似乎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啊,我的父親就聽了她的話,硬是要卷到那個局麵裏去,大姐成了英穹皇家學院的校長,二姐嫁給了銀河係的柯頓元帥……”
“什麼?!柯頓元帥?”蓋爾差點跳起來,那什麼,豈不是說柯頓元帥的老婆和英穹皇家學院的校長是姐妹?這麼明顯的關係柯頓居然沒懷疑繆思影?不對啊!霍奇森不是繆思影的侄子嗎?他姓沃克,不姓繆!
仿佛知道蓋爾在想什麼,繆君影解釋說,“沃克中將和繆思影是同父異母,我繼母同前夫是離婚的,她的前夫就是銀河係的人,而沃克中將,是那位與後娶的妻子生的兒子。”這回,連二姐都不肯叫了。
蓋爾:“……”臥槽,這錯綜複雜的關係!
範倫丁的手指微微敲了下手中裝著果汁的水晶杯子,“喬斯·克羅夫特是什麼人?”
繆君影怔了一下,才笑得意味深長,“還真是一陣見血的問題。”
“你很討厭你的繼母和繼姐,也很厭惡利用你的父親,所以,你想和我們合作。”薇薇安直接說,“雖然我現在也不覺得我們三個有那麼多的籌碼,但是,隻要是有誠意的人,我們也會以十二分的誠意來回報。”
繆君影點點頭,“我仔細觀察過你們很久,”她頓了頓,“雖然你們覺得我很少在宿舍出現,但是,這並不妨礙我觀察你們三個的品性。不得不說,你們的籌碼,或許比你你們想象中還要多一些,至少,有一些數據你們可以知道一下,以往,從沒有一個人三年得到兩次銀色英雄獎章,這樣恐怖的個人戰鬥力,將是所有統帥的噩夢,”說的是蓋爾,“指揮的戰爭一百零九戰一百零七勝,這個記錄曆史上隻有六位名將曾經有過,”說的是薇薇安,“至於範倫丁你,你掩藏得太好了,但就因為太好,我甚至不知道你的能力極限在哪裏,別人或許不知道,一直賣材料給你的我很清楚,你在做定製機甲,憑借一個人的能力,寫出了星網上那台G的全部程序,這有多麼不可思議我不想再贅述。”
……不得不說,之前你沒有防備過的室友變成大BOSS什麼的,確實挺可怕的……
人家太了解你了啊擦!
“所以,我的問題的答案是什麼?”範倫丁依舊冷靜地問。
繆君影微笑著說,“喬斯·克羅夫特,他是裴森的情人,在一起接近二十年,自然心心念念為他打算。”
“……等一下,他不是有子女嗎?”蓋爾驚訝地說,他應該沒記錯這一點吧?
繆君影笑得意味深長,“是啊,他有子女,據說他的妻子並不知情,在外人麵前,他一向是個有涵養的學者模樣,不過,我覺得任何一位妻子,都不可能對丈夫的外遇毫不知情。”隻是,一名尋常女人,而且大半的時間和丈夫兩地分居,除了妻子的身份,她拿什麼去質問英穹星係的實際領導者?處在這樣高位的男人,她這輩子都不曾見過好嗎?
渣男!蓋爾默默想著。
“你們看,隻要你們問的,我自然知無不言,例如柯頓並不會對繆思影起疑,哪怕她的姐姐是英穹的校長,因為繆家與軍界政界都沒什麼關係,隻是單純的書香門第,當然,以他的多疑,並不會對繆思影全盤信任,但他在外麵不怎麼幹淨,有個私生子都和你們差不多大了,所以,對繆思影自然也要容忍幾分。”繆君影繼續說,“最重要的是,我那位好繼母和喬斯他們,從很久以前就策劃了一個針對其他星係的大型陰謀,我曾經看到過一眼——”
薇薇安忍不住坐直了身體。
“倦鳥計劃。”繆君影慢慢吐出四個字來。
範倫丁卻若有所思,倦鳥計劃?他立刻聯想起了曆史上那次影響深遠的嘩變事件,不過,這四個字並沒有出現在曆史裏,恐怕這種見不得光的計劃隻會封存在曆史之中吧?
“你想要什麼?”薇薇安直接了當地說。
繆君影卻站起身來,她的身材很高,穿著這樣的晚禮服,尤其顯得修長高挑,身姿優美。
“她們要做成什麼,我就要破壞什麼,是不是很簡單?”繆君影薄薄的唇輕輕一掀,一字一句地說,“不是出於嫉妒,也不是恨,隻是我不想再坐在這樣的黑暗裏了,我想要到光明裏去,哪怕這條路上滿是血腥,也是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