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會不會有一個人,縱穿曆史的長河,在被人遺忘的角落靜靜地觀察著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一個人,用著平凡的身份,冷眼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或許,這個人就在我們的身邊。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因為他有很多名字。
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因為他有很多身份。
時間在他眼裏隻不過是一連串按照順序排列的數字,生命在他眼裏隻不過是脆弱的花朵,永遠也抵抗不了凋零的命運。
過久的生命隻會帶來無盡的空虛與寂寞,於是他開始找尋隻有自己才能享受的樂趣。
愛情嗎?那隻是為了將自己的基因延續下去,為交配編織成的美好謊言,激情過後,隻剩下一片空白。
友情嗎?那隻是為了背叛和遺忘,使人們陷入悲傷和後悔,用來衍生名為“回憶”的東西的代名詞。
那麼,我要的樂趣是什麼呢?
他躺在石子鋪成的小路上,看著這不斷變化的夜空,身邊是一戶燈火通明的富貴人家。
天上的繁星影影綽綽,猶如一串串人類美好的夢。
這個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母親,被趕出高宅大院,她哭泣著抱著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這是麵前這戶富貴人家的一個丫鬟,她因為無意中被老爺寵幸,懷了老爺的孩子,於是被太太趕出了家門。
老套的悲情故事,他看了那個女人一眼,便不再理會。
這種故事,他看過太多了,女人可能會在門前哭喊一陣子,因為她想引起老爺的同情,看在自己親骨肉的份上,給她們留一條活路,又或者她會帶著自己的孩子去跳井,在死前狠狠抱怨一番這個殘酷的世界,再或者她會忍辱偷生,伺機報複這家人,因為她知道這戶人家的太太有一個女兒,而她生的是個男孩……
可能太多了,版本太多了,他胡亂猜測了一下這個女人的命運,然後便又看著星空,思索著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才能引起他的興趣。
不多一會,那個母親停止了哭泣,緊緊抱著孩子,將掛在脖子上的一串玉佩取了下來,放在了孩子的繈褓中。
“我會讓你活下去的。”那個母親眼角淌著淚,嘴角卻露著笑意,“你會活得比任何人都好,也會比任何人都幸福,我相信命運是公正的,它奪走了我的一切,那麼自然會將回報放在你身上,你要替娘好好活下去。”
他的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命運?居然還會有人相信命運?他歎息一聲,他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命運這兩個字隻是人們在絕望時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借口罷了,可是那個女人不知道,她堅信著命運會帶給自己的孩子好運。
“等等!”他的笑意戛然而止,腦海中靈光一過,一個絕妙的計劃在他大腦裏滋生。
“偶爾客串一下‘命運’,也不錯。”他嘿嘿一笑,走到那個女人身邊。
那個女人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男人,不禁有些緊張,她把孩子抱得更緊了,驚慌地說:“你要幹什麼!”
他撓了撓頭,說:“我是帶給你好運的人。”
那個女人更驚慌了,她掙紮著想站起來,但是站到一半卻又跌倒在地,原來,她的腿骨被打斷了。
“別害怕。”他盡量讓自己看著和藹一些,臉上露出微笑,或許是太久沒有笑過的原因,他的笑有些陰森,反而更讓人覺得他不懷好意。
“你別過來,我……我……這裏是韓大人的府上,我……我隻要喊一聲,你就會被關進監牢!”那個女人驚慌失措,把他當成了那種落井下石的流浪漢——這也怪不得那個女人,他的衣著實在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