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野種,我不是,我不是……。”
簡陋而整潔的房間內,躺著一位十二歲左右的青年,青年衣裳淩亂,嘴角處還掛著一點幹枯的血跡。青年旁邊站著一位慈祥的老者,看著在夢中掙紮的青年,老者忍不住輕歎一聲,“哎……!”
老者無奈的一聲輕歎聽在青年耳中反如晴天霹靂,身處夢中的青年慢慢安靜下來。老者是青年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要說這世上有什麼值得他在乎的人,那也就這老者一人一事而已。不久後青年慢慢睜開眼睛,當熟悉的一切印入腦海,青年忙轉過頭,果然在床邊看到了那正在等待的老者,強打精神,小聲道:“師傅!”
“無名,你醒了。”老者姓顧,鶴發童顏,下顎掛一長串銀白胡須,分不清實際年齡,也沒人記得清他實際年齡,包括他自己。為天玄宗四長老,因其武道境界已達尊者境界,人稱顧尊者。而被稱為無名的青年是顧尊者十二年前下山後帶回來的,關於無名的身世,顧尊者始終不肯透露一點。顧尊者年輕時醉心習武,對身邊的所有事情不管不顧。直到尊者境界後衝擊武道更高境界失敗後,才把目光轉回到身邊的人和事,而此時的他年已過百,身邊的直屬親人多已不在。可以說無名也是顧尊者唯一的親人,隻是一生奉獻給武道的顧尊者對如何照顧培養一個小孩,完全是一個門外漢,所以他對無名采取放養式,就連把無名抱回來後登記上天玄宗名冊時,也寫上了無名兩字。
“弟子給您丟臉了。”麵對師父,無名心底顯然有些懼怕,但考慮到以武立宗的天玄宗向來不禁弟子間的爭鬥,無名的膽氣不由又增加了幾分,補充道:“誰讓他們老欺負我,說我,說我是野種。”
“結果呢?還不是自找苦吃,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把有限的生命無限的浪費下去。雖說我們天玄宗向來不禁弟子間的爭鬥,但是我們天玄宗的規矩你應該知道。從明天起,你去後山麵壁思過,為期一個月。至於身世問題,不要再糾纏了,適當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雖然是自己的弟子犯錯,但是宗門規矩,作為長老的顧尊者也不好違背的。
天玄宗做為一個以武立宗的門派,其門規中有一條比較獨特,其規定門下弟子,對內對外,隻要動武,先論輸贏,後論對錯。贏者未必賞,輸者必定罰。而像無名這次這樣因口角而鬥毆,是沒有對錯的,隻有輸贏的。而所謂的罰基本也都是去後山麵壁思過,思什麼過呢?當然是思自己為什麼會輸,打架打輸了才是武者最大的過。無名這次被人胖揍一頓,按照天玄宗門規,是要去到後山靜思己過了。
看著師傅離去的背影,無名嘴角動了動,如會唇語就會知道他說的是:“柳宗敬,下回我要不把你打趴下,讓你也試試下不了床的痛苦,我就不叫無名。”說這個的時候,他顯然忘記了他現在的最大的痛苦就是他叫無名,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一個父母給的名字,這樣他就不用老是被人嘲笑成野種了。
那柳宗敬就是這回的始作俑者,柳宗敬的師父是天玄宗的五長老,向來不服頭領上的四長老顧尊者,而柳宗敬在愛恨上得了師父的真傳,當然他不敢去找顧尊者麻煩,於是轉移
到了無名頭上。
心理想歸想,但是無名知道,自己短期內是不可能打的過柳宗敬的,那柳宗敬現在已經開始進入一清期了,這個修為在整個天玄宗年輕一代中,都可以進前十了,比起他這個煉氣六重的小小屁孩,簡直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修煉一道,一氣三清,一清一煉體,這是根本。所謂一氣,就是打坐吐納,引天地靈氣為己所用。而三清則是指煉氣到了一定程度後,利用體內的真氣清理身體經脈、骨骼,皮肉裏麵的雜質,一煉體則是清理出雜質後利用真氣鍛煉身體的經脈、骨骼、皮肉。由此可見一切基礎中的基礎就是煉氣。
而那柳宗敬正是完成了一氣,已經到了一清的修為,修為上的巨大差距決定了兩者之間的實力及不成正比。
兩者年齡相仿,如此巨大的差距倒不是因為天賦,究其主要原因,在無名六歲那年,顧尊重正式收他為徒之時就已確認,顧尊者在收無名為徒時的唯一條件就是要求無名在修為在三煉之前不得服用任何修煉輔助類丹藥。這在當時的無名很不理解,當然現在的無名也不理解。
而同為長老徒弟的柳宗敬就沒有那麼多限製,甚至因為師父的寵愛再加上天玄宗本就是方圓千裏內最大的門派。柳宗敬的丹藥雖不說當豆子吃,但也從來不曾間斷過。
試著活動下身體,無名才發現陣陣刺痛從肋骨傳來,看來得趕快恢複身體了,要不明天下床都困難,更不用說去後山麵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