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算日子的大灰狼(1 / 1)

有一年。

應了那句話“憑運氣贏的最後總要憑實力輸回來”。

概率學上來說,遊戲進行的時間越長,大家的運氣越趨於平等。

賀一容的運氣也慢慢耗盡。

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嘴巴咬得越來越緊。

輪到她,她半天不說話,那架勢不亞於思索數學題般認真。

賀毅溯不耐煩,拍著地板:“哎哎哎!按我們外頭玩的規矩,思考時間過了就要下場!”

賀一容輸的著急,也不怕他,狠狠瞪過去一眼,賀毅溯噗嗤一笑。

問賀毅林:“小容這脾氣見長啊,誰慣的?”

賀毅林也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手裏的牌:“反正不是我。”

賀一容又跟了一輪。

聶禎低著頭,假裝沒看見她手裏的牌,沒看錯的話是對三。

“加一個看一眼你的。”(“加一個”是“加一個籌碼”的意思)

湊過頭去看賀一容的牌,卻將自己的牌捂在手心。

搖了搖頭貌似惋惜地放下自己手中的對J。

賀一容捂住嘴,驚喜溢滿眼眶,不可置信道:“我竟然比你大?”

賀毅溯也撂了牌主動下場,“我猜小禎肯定是個大對子,你都下場我肯定更比不過。”

賀毅林也跟著撂牌。

賀一容白撿了便宜。

拍著手道:“我運氣又回來了!”

聶禎突然驚醒,頭上已布了密密的汗。

夢裏賀一容淚眼汪汪,埋怨他為什麼去了這麼久。

他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裏,想抬手擁抱她,胳膊卻千斤重似的。

他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喉嚨幹癢,他努力地大吼,卻還是發不出聲音。

麵前的人委屈至極,眼淚越流越凶。

她手裏攥著個紅色的香包,見他半天不說話,氣得狠狠摔到地上。

香包一角埋進土裏,他彎下腰去撿起,細細拭去上麵的塵土。

心想,這個不能扔,這是他為她求的圓滿。

可當他直起身來時,還是動作不了,無法將她擁在懷裏,比撣灰輕柔百倍地去給她擦眼淚。

淚滴滾燙,滴進他心裏,灼燒他的心髒。

相顧無言半晌,賀一容才“哇”的一聲,撲進他的懷裏。

聲音如蚊蠅,藏著萬般委屈:“你都不哄我了。”

聶禎這才從夢中驚醒。

他無法解釋這個奇怪的夢境,可夢裏的焦急與灼熱,卻真真實實地體會到了。

他捂著心髒,直起身來倚在床頭。

王東來值班回來,見聶禎盯著手機發呆,屏幕的光射在他臉上,顯得他一張臉更是煞白,額頭還有汗滴下。

他毫不客氣,直接把被子甩在聶禎頭上蓋住。

“你小子要不要命了,三點多還不睡覺?”

聶禎掀開被子,目光晦暗,仍是盯著手機:“我睡了,剛剛才醒。”

王東來灌了一口涼水,咕咚咕咚下去才抹了把嘴。

“騙鬼呢?你哪晚不到一兩點才睡著,三點多就醒了?”

聶禎拽了拽被子躺下去:“嗯,再睡會。”

王東來罵罵咧咧關了燈:“老子和老媽子似的操心你,你還不領情。”

聶禎笑了下,又看了一眼屏幕才鎖了屏。

黑暗中王東來憋著聲音,終於問出心中疑惑。

“你屏幕那個小女孩是女朋友?”

“她,未成年吧?”

聶禎隨手抄起床頭櫃上的礦泉水瓶扔過去,王東來大喝一聲,閉著眼也穩穩接住。

翻了個身麵向牆壁,又挪了兩下貼著牆。

“嘁,猜你就沒開葷。”

這次聶禎扔過去易拉罐裝的碳酸飲料,王東來背著身,剛要循聲辯位,伸出手去,手背卻打在床沿上。

“靠,你個陰險小人。”

不過就是笑他一句沒開葷,就故意往床沿扔,引他打到手。

聶禎算著日子,快了。

再過一個冬一個春,他就再也不是誘拐未成年少女的大灰狼了。

邊緣試探了無數次,似乎在變相地挑戰著他的忍耐力。

聶禎想,再困難的戰地訓練他也不怕了,畢竟他從刀尖火海上走了許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