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早,各房早早起身梳洗,均先到賈母處給賈母請安,賈赦,賈政,給賈母行大禮拜賀,接著賈珍,賈璉,寶玉,賈環,賈蘭,賈芸,賈薔,賈苒,邢夫人,王夫人,趙姨娘,尤氏,鳳姐,平兒,韓西西,探春,惜春,湘雲,邢岫煙,寶菱相繼按輩分給賈母叩頭行禮拜賀,賈母笑道:“賞!”
隨後,管家,婆子,丫頭們,裏裏外外近百人,也給賈母拜賀。
賈母神采奕奕,道:“都有賞,都起吧!一會兒還有貴客與親戚要到呢!”
眾人坐下,互相拜福,鳳姐道:“如今咱們家大,攤子也大,不像以往我一個人糊裏糊塗亂管著,如今平兒,林姑娘,還有探丫頭也都幫著管,所以我們幾個也想著大年裏添個彩頭,都給老祖宗彙報一下這一年的成效。”
平兒起身,拿出一個賬本,將這年,承包賈府院子裏的荒地的,圈養家畜的,名單報來,凡管轄的婆子媽媽,都出來將收成進賬細細報來。
探春又將在大觀園裏承包花草樹竹的婆子名單報來,婆子們將這些平時不起眼的花草竟都打理的齊齊整整不說,不但富足了他們自己,還給府上上交不少銀子。
韓西西又將管廚房等用度的婆子點名出來,與以往對比,也剩下不少銀子來,賈母聽了連連稱是,賈政道:“我說這院子裏的花草越長越旺,原來是有了專人打理,如此這般,府上但從外貌看來,就有蒸蒸日上之勢啊!”
這時聽門外傳到:“薛姨媽,薛大少,二少,寶琴姑娘,柳湘蓮,尤三姐給老祖宗拜年。”
果然見一行人,浩浩蕩蕩進門來,給賈母拜賀,薛姨媽進門獻給賈母拜賀,又與賈赦賈政,邢夫人,王夫人請安,又與鳳姐,平兒等問安。
薛蟠,薛蝌,寶琴,柳湘蓮,尤三姐跪拜賈母,賈母一一請坐,鳳姐笑道:“瞧瞧我們老祖宗這福氣,如今真真是兒孫滿堂啊!”
話音未落,隻聽人傳:“蔣姑爺攜少奶奶到,陳姑爺攜二位奶奶給老祖宗拜年。”
眾人又見陳連與迎春進屋來,司棋緊隨其後,身後跟著丫鬟,給賈母叩頭,蔣玉菡與襲人進門給賈母叩頭,賈母紛紛賞了。
還未坐定,又聽到:“襄王及王妃駕到!”賈母等人一聽,忙都起身迎出門去,果見一輛馬車隊,浩浩蕩蕩到了賈府大門口,襄王先從馬車裏出來,很謹慎的扶著鴛鴦,價格丫鬟婆子肘著鴛鴦從車上下來,眾人細一看,鴛鴦挺著大肚子,鳳姐忙給賈母賀道:“恭喜老祖宗了!”
又見襄王乘的馬車後跟著一匹駿馬,上騎一位衣冠楚楚,相貌英俊的少年,
鴛鴦見了賈母欲行禮,賈母連連扶住道:“使不得!王妃如今身子沉,老奴哪敢受啊!”
襄王見過賈赦賈政等,將那位少年招呼過來給賈母等人介紹到:“這位我本王表弟,霍啟明。”
眾人紛紛誇讚一番,一並請進榮禧堂,已布下宴席,
眾人入席,賈母等女眷坐上桌,賈赦賈政攜諸位男賓入正席,賈母讓鴛鴦坐自己旁邊,舊情難續,話題不止,鳳姐見道:“這老祖宗還就是偏心呢,我們這在跟前的她老人家就是看不到,巴巴的盼著鴛鴦回來,好像我們這些兒媳孫媳都不入眼了。”
眾人皆笑,賈母瞪眼笑罵道:“你這潑猴,見天的在我眼前晃,哪一天疼不著你?鴛鴦多久回來一次,你也爭!”
鴛鴦笑道:“我是不在老太太身邊,也多虧了眾位太太,奶奶照顧罷了。我和老太太雖是主仆一場,可老太太待我,勝似親生女兒般,隻是女兒不孝,不能在老太太身邊盡孝罷了。”說到這,盡淌眼抹淚起來。
襄王也道:“王妃在王府中,無時無刻不掛念老太太及眾位,每逢天涼,寒雪天氣,王妃就會看著天,道:‘又變天了,不知道老太太身邊的丫頭有沒有為老太太添衣,捧爐。’看的本王著實心酸,勸道:‘老太太身邊的丫頭,那就還那麼不中用了?’此情真是勝似母女。”
賈母聽罷,眼淚也下來,鳳姐道:“老祖宗何嚐又不是呢?終日念及鴛鴦長,鴛鴦短的,跟前的人一個也看不見,隻不過念及鴛鴦嫁的如意郎君,方才放心了罷!”
賈母又問薛姨媽,在新宅可住得慣,薛姨媽笑道:“新宅寬大,雖比府上小些,卻也舒適。”
賈母又問薛蟠如何,及他的婚事,薛姨媽笑道:“蟠兒如今懂事知理,在沒有跟那些狐朋酒友混過,都隻盡心為皇上辦事呢。至於婚事嘛……”薛姨媽麵帶喜色道:“如今,已經定下了。”
鳳姐問道:“到底是誰家的姑娘?”
薛蟠麵露羞色道:“也是我上次出門時,順路到了個親戚家去。這門親原是老親,且又和我們是同在戶部掛名行商,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戶。前日說起來時,咱們兩府都也知道的,合京城裏,上至王侯,下至買賣人,都稱他家是‘桂花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