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西西心中明白,這定是那買了寶菱,打死馮淵的薛蟠,他此刻應該沒有認出寶菱來,香菱也不曾看見他,否則一定嚇得要死,哪裏還有心讀書。
又有兩個多情的小學生,生得嫵媚風流,時不時的朝寶玉和秦鍾這邊張望,韓西西想,這也就是那兩個被學堂裏人送外號,一個叫“香憐”,一個叫“玉愛”的吧。
雖然那倆學生與寶玉秦鍾相隔甚遠,卻側目勾留,或設言托意,或詠桑寓柳,遙以心照,卻外麵自為避人眼目。偏又有幾個滑賊看出形景來,都背後擠眉弄眼,或咳嗽揚聲。
簡直一片混沌,韓西西實在看不下去了,卻見那教書先生賈代儒,自顧自的拿著本書,搖頭晃腦的讀著。
寶菱倒是很認真的聽著,她從未上過學,識過字,哪裏聽得懂,便問韓西西,韓西西則給她細細的講來。
放學回去,韓西西隻是與寶菱一起,不搭理寶玉,有幾日秦鍾也會留宿於賈府,寶玉便於那秦鍾同息同坐,秦鍾不在時,寶玉方會來韓西西房中,韓西西也不稀得與他計較,隻是心裏盤算找個合適的機會整治這學堂的風氣。
可巧這日代儒有事回家,隻留下一句七言對聯,令學生對了明日再來上書,將學中之事又命長孫賈瑞管理。
正好今日薛蟠不在,韓西西見秦鍾和那香憐便一前一後說小恭出去,隨後看見另一個學生趴在門口偷聽,不一會,韓西西還沒有明白,便見外麵衝進來幾個人,又喊又打,學堂頓時亂成一團,寶菱嚇得躲在韓西西身後。
眼看越來越亂,隻見韓西西把寶菱往牆邊一推,翻身爬上桌子,站穩了,猛的一頓腳,大吼一聲:
“都給我住手!”
眾人忽聽有人喊住手,回頭望去,見桌子上站卻是與寶玉一起來的,有人起哄:“我當是誰呢?這位哥是哪房的?”
寶玉忙道:“他是賈府我親姑姑的兒子。”
眾人一聽,寶玉的親姑姑,那可是賈政的親妹妹,頓時所有的人都畏懼幾分,隻見韓西西從桌上跳下,動作麻利,卻沒有女兒嬌作的樣子,環視了周圍所有的人,說道:
“此學堂是當日始祖所立,唯恐族中子弟有力不能延師者,即入此中讀書,可是看看你們都在這裏做些什麼?有誰是來真正讀書的?”
韓西西說這話時,眾人依然不屑一顧,韓西西看看身邊的每個人,眼神中流露出的犀利,卻讓被她看過的人,著實倒吸一口冷氣,
“讀書是要我們學習認字,寫字,學習做事做人的道理,可是看看那你們個個為師不尊,互相攀比,搞些烏七八糟的行徑,這可是送你們來學堂的人的初衷嗎?”
說到這裏,眾人中在沒有噓噓歎氣的了,韓西西喝道:“先生不在,這裏誰管事?”
隻見一個十六七的男子出來,恭恭敬敬的在黛玉麵前作揖:“先生臨走時,交代小的賈瑞臨時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