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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這少年的左眼睛了嗎？”“為什麼上麵會有一道漩？”“你在看仔細些！”“咦！他的瞳仁上有一圈紅色的漩渦，在漩渦旁邊還有一小顆星星！"“他是怪物嗎？”“你沒看到他的頭發嗎，是灰色的，那是夜侍家族的證明！聽說這個家族的人眼睛都很怪異，而且頭發都是灰色的，這是一個被詛咒的家族，我們還是離得遠些吧！”“可是為什麼池大人說他們是英雄?"“我還有事先走了……”酒漢看了一眼小二，匆匆往酒樓外走，深怕沾染上什麼一樣。
“小二，再來兩隻燒雞，一壺酒釀帶走。”響起的是那少年的聲音，很清脆，稚氣未退。小二忙應了一聲，卻沒有對上他的眼睛，匆匆向裏麵走去。
夜肆凝的麵前擺著半隻被吃幹淨的燒雞，還有一小壺茶。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又拿起茶杯，放到唇前輕輕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整個過程裏他都很安靜，從拿起茶杯到放下茶杯。沒過多久燒雞和酒釀被小二放到了桌上，他看到小二低著頭，身體有些發抖，他想要用手抬起小二的頭，纖細的手指慢慢伸過去，離著小二的臉近了一些，快要觸碰到臉頰了，小二閉上了眼睛，很用力的把上下眼皮往中間擠……過了很久，小二似乎聽到了一聲很輕微的歎息，他微微睜開眼睛，那少年已經不在了，桌子上那壺茶裏飄出淡淡的煙霧，嫋嫋的繞著他的臉，隨即沉下去，繞在一錠銀子上，小二鬆了口氣般，身子不似之前那麼抖了。
“父親，你要的燒雞買來了，今天我去那家酒樓的時候，小二還是不看我，他怎麼可以不看我呢？我想和他說話的！可是他卻連瞧都不瞧上我一眼，閉著眼睛，而且我還發現他的身子在扭動，好奇怪，我想看看他的眼睛的，他的眼睛和我的不一樣呐！”……“夜肆凝，我不是和你說過嗎，去酒樓就是去買吃食的，你買完了就可以回來了，一整天哪來那麼多好奇。”“可是……可是真的很奇怪啊，我去了那麼多次醉仙樓，小二從來不看我一眼，嗯！就是不和我對視嗎，這不是很沒禮貌嗎！”少年的聲音有些顫抖，“而且不隻是他，除了家族的人，其他人，所有人，他們都不看著我說話的！每次我想看看他們的眼睛，他們就避過頭去，要麼就閉上眼睛跑開，爹爹！你說他們的眼睛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難道不和我們的眼睛一樣都是眼白加眼瞳還有奇怪的漩渦和漂亮的星星嗎！”夜肆凝低著頭說著他說了無數次始終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四周鴉雀無聲，在抬起頭時父親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了。
少年習以為常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類似的問題他已經問了無數次了，他忽然想起來自己見到的眼睛，都是來自於族人的眼睛，瞳仁裏有一道漩渦的、兩道漩渦的，反正都沒有哥哥多，他的哥哥有六道漩渦，而且每道漩渦下麵都有一顆星星，他覺得很好看，每次哥哥回來他都要抱著哥哥數一數哥哥的漩渦有沒有又多一道，這是他的樂趣。可是哥哥回來的次數很少，少到他用手指頭都數的過來。父親之前告訴他等他什麼時候眼睛裏有兩道漩渦的時候，哥哥就會回來見他。
一想到哥哥回來就能和他一起喝酒，少年臉上倘徉著笑容，他偷偷藏了一壺酒的，在他的床底下。夜肆凝喝過一次酒，那是哥哥最近一次離開之前給他喝的。他看到哥哥一個人坐在祭陵門口，手裏拿著一壇酒，不要命的往嘴裏灌，於是他跑過去盯著哥哥看，眼裏滿是渴望。那天哥哥出乎意料的也讓夜肆凝喝了幾口，有種暈暈的，世界都在轉的感覺，他覺得哥哥眼睛裏的漩渦在旋轉，起初慢慢的旋轉，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然後世界一片黑暗，他睡了過去……在他的意識裏哥哥背著他回到家中，回到房間，將他放在床上。夜肆凝想要抱著哥哥一起睡，可是他的頭很暈，眼睛睜不開來了，手腳也不聽使喚。
“小凝，你沒有這隻眼睛多好！”少年恍惚中聽到哥哥說了這麼一句奇怪的話，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思緒飄回來，落到眼前，月光直撲撲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到夜肆凝的臉上，落到夜肆凝的眼睛裏。
“眼中帶漩，有星潛於其下，輪轉間方為月瞳”這是夜氏祭陵前祖訓上的第一句話。夜氏族人生來眼睛便異於常人，眼中帶漩，漩下有星，九漩九星輪轉，入光賜。這是極其誇張的一件事情，自古大陸人類都是循規蹈矩，從星溢破月流方可入光賜，而夜氏族人卻能直接進入光賜，成為強者，怎能不令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