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丁一把地上撿的紅包裏的錢，全部花光之後，身後突然出現了兩團黑霧，黑霧之中走出兩個人影。
都是黑袍，而且都渾身冒黑煙，帶著鐵青色的麵具，那麵具並不是一整塊，而是一片有一片鐵塊填在肉裏，尋常看了一眼都覺得有些瘮得慌。
“收吾等買命之前，既已耗完，則償命！”
兩個黑袍人，異口同聲，並且同時將手臂摁在了丁一肩膀上，丁一坐在椅子上，不回頭，不起身，也不吭聲。
他們倆人的靈力很怪，全然充斥死氣，而且妄圖吸收丁一身體之中的靈力甚至於靈根。
“砰！”
雖然看著牛逼，但是這兩個黑袍都是煉氣十二層，弱得很，以至於丁一的仙品冰靈根直接反噬這倆，將他們手臂瞬間冰凍、冰裂、冰爆。
被炸沒了手臂，兩個人隻是相視一眼，完全沒有痛苦的意思，隻是引入黑霧之中，消失無蹤。
喝掉碗底剩下的餃子湯，啐了一口菜葉子，丁一站起身打算離開，卻被店家叫住。
“撲通”一聲，飯館的老板直接跪在丁一的腳邊，抱著丁一的腿，並且掏出了一小個麻布口袋，口袋之中叮叮當當的，是一些錢幣和靈石。
“仙師！求您除邪！”
小飯館裏的人，目光齊刷刷的看著這裏，一瞬間寂靜無聲，可飯館老板的那雙眼睛，就好像在呐喊。
丁一皺了皺眉頭，問了問事情經過，然後搖搖頭。
“不管，我也怕死。”丟下這麼一句，丁一走出小飯館，天上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皮膚接起了晶瑩的冰霜，這是仙品冰靈根帶來的異象。
整個村子，原本的熱鬧，都因為丁一的這幅異象，靜止、寂靜無聲。
凡人的村落，為什麼會都是修仙者呢？
剛剛丁一吃下的那碗不知道是餃子還是混沌的玩意裏麵，有七八種蒙汗藥。
丁一隻是裝作不知道，走遍了村子的每一個角落。
這個村子，沒有孩子，沒有老人，有的，都隻是樣貌各異的青年人、中年人。
這個村子，聽不到雞和狗的叫聲，聽不到孩童的嬉鬧聲。
雖然熙熙攘攘，可卻沒有一處正常。
抬頭看向了頭頂的大太陽，丁一隻覺得頭昏眼花的，迷迷糊糊的就躺到了地上，像是醉酒了那般。
身後，他聽得人們的言語聲。
“挖了他的靈根！這種狠心的東西，身上居然有好靈根！真是老天瞎了眼了！”
“可別！我們好不容易才神不知鬼不覺的清理掉了這個村子，這家夥要是有什麼來頭，我們不是完蛋了？”
“他腰間掛著道仙宗的令牌，老大不讓我們動手，好好演戲，等著他離開吧。”
夢中。
“小塔，他們是惡人嗎？在這個世界，他們算嗎？”
【算。】
“我可以覺得他們是善人嗎？”
【為什麼?】
“你活得比我長，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世上有人用錢買命，有人用命賣錢，孰對孰錯，暫且不說。
【你終於醒了。】
“洞！”
隨著劇烈鑽心的玻璃碎裂在腦袋裏炸響，白光顯現。
“嗯……這……這是哪裏？”
“五股路！咕咕咕！卡魯庫！”一個“人”，四腳朝外，像是獸類一樣趴在地上，對著剛剛蘇醒的丁一指指點點。
回過神的丁一，學著這個穿著黑大褂的人，嘴巴裏叨叨叨叨的說了些根本不是人話的語言。
躺回病床上，丁一很淩亂。
他如果說，曾經是個精神病的話，現在算是蘇醒了。
可隨著他的蘇醒，隨著他的病情好了，整個世界開始變得顛倒了。
胳膊肘、膝蓋骨朝外卷，在街道上爬行著，丁一看著熟悉的現實世界，卻說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