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茫漩渦瞬間盛起,人影在中心伸出一隻手:“或是宮殿,或是煉獄,走好你的路!”
身子仿佛是自己支起的,易辰再沒有什麼話說出,跟隨著身邊擦去的流光,走向那漩渦,仿佛那就是棵救命稻草。
“怕麼?”人影問道。
“當然了,如果被你騙了——是挺怕的!”易辰無力回道,又是十分有姿色。
人影大笑起來,又有點同情的問向易辰:“你貌似十分顧慮呀,短暫的人生,不必追……”
試把金觥,舊曲重聽,仿佛自己是將逝的老人:“嗬嗬嗬,我隻是不得不跟著時間前去......”
“是麼?”傲然的心稍有觸動,人影也終是平靜下來:“隨你……”
木門被沉重推開,“吱呀”的聲微微響起,散入眼簾的——房間內陳設不破舊的端莊,更顯得瀟灑又不激蕩。幽然的檀木香撲鼻而來,像是一種自由式的信仰。門檻上過去一人,棕袍靛發,膚色呈幹淨的麥黃,模樣俊氣卻冰冷得僵硬,是沉默還是與世隔絕呢......
對門外的風景注視一會兒,便挪動腳步走去。後花園的石板鑲嵌得比較規模,身旁池中青澀的蓮低著頭,注滿紅暈的瓣捂著視向少年的雙眼。粉裝侍女走過,少年叫住:
“父親呢?”
女子懵了一下,趕忙回答上:“啊——少爺早!老爺正用早膳,您也快去吧!”
聽之,才穩心而笑:“嗯,知道了,辛苦你們了!”
不待侍女回答,少年移步向前去了。女子望著沉默著的背影,是崇拜又是癡迷罷,也便轉了身去。
大廳,門被推開,少年走進裏去,走廊裏回應著不清的腳步聲且隨之伴著沉默。房裏,中年男子坐在椅上,正享用著剛磨好的豆漿,其名易烈,易家族長,也是這進前來少年的父親罷。
“爹!”易辰恭敬地道,對父親有著溫暖的愜意。
見兒子來了,手便揮向一旁的木椅道:“你來了辰兒,快坐下吃吧!”
易辰點頭,拉出木椅騰下身子,撐起白瓷杯中的豆汁。
“最近修煉的怎麼樣?”
泯了口豆汁,易辰回道:“祭氣稍有濃厚了,但不晉升選者,恐怕不會有什麼大的突破。”
易烈感慨十分,輕道:“嗯——是啊,選者的晉升關係著你日後的修煉,盡你所能,盡力則好,爹不強求你,所以也不要對自己太絕對!”
很是欣慰,易辰稍揚起嘴角:“是!我會規劃好時間,早些爭取大乘!”
“嗬嗬,好!爹力挺於你!有預感血統偏向神魔哪方麼?”
思慮一會兒,便道:“還不確定,看上天怎麼回應吧。是神是魔我並不偏愛哪方,實力足有就是了!”
“行罷,隻要你沒什麼成見,盡力就好!”易烈應道,“爹得去夏家一趟,你先吃吧。”
“嗯,你慢走。”易辰站起,動身送走男人,看著其行遠,這才回到桌旁。
嘴裏嚼著餅子的碎沫,易辰心裏累積滿言語,不多啟齒,他做了一場交易,又是不知輸贏得下了注,問心也不知悔不悔當初。
易辰不屬凡世之人,隻身架空在兩個世界裏。他生於上海,僅一個城市間自足而又普通的人,家中富裕奢侈,可惜於雙親早逝生來就未曾素麵,從而自小寄養在舅父易忠家長大。易辰記憶中,舅父是位風趣祥和的人,舅母辛麗則稍有潑辣,不過對易辰則是疼愛十分。他們沒有兒子,隻有一個比易辰大三歲的女妮子,如舅媽一樣,姐姐易纖也是很灑脫的一個知性美人,對他分外關照,自小給予不少謙讓。
大學畢業後,易辰被安排在舅父公司下,韶光遊走幾年,他隻身接管多個部門,事業進行得很是順利。他像是天生不苟言笑,而寡言冷漠的風格為自己又添得幾束魅力,沒有別樣富二代般愚昧無知,呈現給這些員工的,隻是關懷其每個成員且視公司發展為己任的領導而已。女員工時常聚堆兒八卦起易辰易經理的這裏那裏,對呀,如果能得到他擁有他,他的模樣他的金錢甚至是關於他的一切會多幸福,會引來多少人瞻仰,可僅僅是如果,僅僅是想想。
易辰很無趣,太過簡單進而無趣罷。很晚的時候,他會坐在窗台向外望去,隻要一杯加冰的馬丁尼與城市夜色相陪便稱意。他踐諾著‘城市的繁華會讓人否定自身的落寞感’一句話,雖然實際不怎的切實,但隨著一幕幕月下,這也變成了一種習慣罷,所以有時有這樣想過,孑然一身、安安靜靜的如此般了了一生多好……
可時間漸漸被埋沒,他心死在病症單上——癌症晚期,再難言語什麼,孑然一身、安安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