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幹什麼?為什麼不躲雨呢?”夜萱邊說著,便把自己的外套解開扣子披在他的背上。老人轉過頭,親切地看了看夜萱,和藹的說道:“我在等失主,他把錢包丟在我這了。”夜萱的心中馬上湧起絲絲溫暖。從老人的衣著來看,他絕對不是什麼富裕的人,甚至可能生活窘迫,拾金不昧,這是善良啊。
:“為什麼要在這裏等?即使打著傘也會淋濕的。”夜萱說著,要拉老人進去躲雨。馬上,她不再用力氣,很明顯,老人不願意。他說道:“就在這裏,在人群裏,失主不容易中到我,這裏比較顯眼。”
從他的話中,夜萱絲毫沒有感覺到商量的語氣,他的話語沒有傲氣,但這語言有著十足的傲骨。有傲骨的人必然經曆過轟轟烈烈的事,閱曆是傲骨形成的必要條件。夜萱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麼,但她明白了,自己那點性格中形成的威嚴對他是沒用的。
但無論如何,他是個善良的人。那就隨他去吧,讓善良的人***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哪怕那件事傷害這個善良的人自己。在夜萱的正義中,善良的人就應該是霸權的自由主義者,因為他們再怎麼做自己喜歡的事,也絕不會傷害到他人。
重新躲回到人群中,夜萱下意識的看了下自己所剩不多的的衣服,心裏慶幸,幸好不是白色的。不然,***的白色衣服還不透明?等於沒穿。一些人色色的看著她***的“上衣”,似乎覺得她也會把它脫下去,這不做夢麼?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雨,也是夜色的一種,夜中的雨會讓人失落,尤其對於沒法回家的困倦的人們。所有人,慢慢的失去活力,夜萱也不例外,這個人很重視睡眠。又不能在這裏睡覺,她開始煩躁起來。
忽然,她想起一句話,讓自己重新有了些微的希望。“隻要你不瀕死。”她想起了這句話,產生了某種衝動。把自己弄個半死,他會不會來呢?忽然好想家,想家想到可以把自己弄的瀕死。
悄悄地,她隱藏在人群中,***一把匕首,看著自己左手的靜脈。真想知道,他會不會來呢?正要割下去,人群中產生了一點喧鬧,夜萱停了下來,去尋找喧鬧的原因。
她找到的是,滿眼淚光的女孩,擁抱著白發蒼蒼的老者。眼前的場景,讓她控製不住心中的波動,感動。女孩就是失主,是帶著第一桶金回家的大學畢業生。錢並不多,1000,但老人說,這不是錢,是孝心,這孝心足夠讓他拚盡全力去守護。
夜萱忽然之間明白了,明白了那個頑強的站在雨中的背影。他不僅是一個善良的人,更是一個守護善良的人。雖然方法不同,但夜萱覺得自己和他是一個職業。老人是自己的前輩,是自己需要學習的對象。
馬上,她又開始慚愧,自己哪配和這位老者同一個職業。夜萱不是一個好人,夜萱是一個以剝奪他人生命為職業的人。但是,即使不是好人,仍然要去守護心中的正義,守護善良。
覺得很累,她精神虛弱的沒再看下去,而是坐到椅子上,看著地麵,眼中仍然是那個高大的背影。為什麼要去守護善良?因為善良是這樣觸動靈魂深處柔軟的地方,讓人心中溫暖。
:“你在失落什麼?”一個溫柔的聲音輕輕的響在耳邊。他?怎麼會來呢?夜萱瀕死了麼?:“不合格。”那聲音忽然嚴厲起來,讓夜萱打了個冷戰。她抬起頭,看著他。他,不是夜晨,而是···
夜龍,夜萱的爸爸。
:“覺得自己不合格?對殺手的存在產生了疑惑麼?”他用真正的帝王語氣說道。評價這個人的氣質,除了深沉就是溫柔,深沉似海,溫柔如月。如果說剛才的老者擁有著傲骨,那麼這個人則擁有傲的脊梁,他處處散發著不容否定的帝者霸氣,讓人覺得,他有權決定一切,他決定的一切都是對的。
:“差勁!差勁!見麵就對我說教,不聽,不聽,不聽!!”在他麵前,夜萱的女王氣質根本不值一提,完全被壓製了。她的話,用給別人,是蠻橫,用給這個男人,純屬撒嬌。
:“不聽?不聽我走了。”他說道,邊說邊邁開步子。夜萱拉住他,眼睛裏盡是可憐,說道:“罵我吧。”夜龍露出王者的鬼笑,從兜裏掏出幾塊糖果,說道:“我沒什麼時間,隻是路過。”
:“不要!”夜萱道。:“你盡情的質疑你的工作吧,排除掉所有的疑問,你才會擁有霸者的氣質。”
:走了,又留下我一個人。明明很想見我的,你為什麼要付出到那種地步?善良真的值得去那樣守護麼?我不太明白。夜萱連她爸爸的背影都沒有看到,隻是想起一句話:殺手是在黑暗中守護光明的存在。
很想哭,但是欲哭無淚,她經曆了太多次這樣的重逢。帶著一點溫馨的傷害。
她走進雨中,不再躲避那場令城市內澇的暴雨。邁著步子很吃力,呼吸也很吃力,吃力也要走下去。有個地方,不論什麼代價也要回去,那個地方就是家。家裏空空的,沒有爸爸,但是他曾經生活在那裏,這理由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