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路仿佛又走了一遍,很模糊,隻記下了淡淡的憂傷。有那麼多莫名的情愫堆在胸口,那些故事已經過去了好像很久很久,久得我都不記得它們發生過。向前跨一步,發現還有好大的一片天,那片天空下的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我正平靜地躺在沙灘上,卻仍然能聽到那麼不安的心跳,還有強有力的青春。
4家有小弟
悶雷過後,如簾的雨滴將燥熱留在了前一天。雖然,夜已經很深,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就是睡不著,為巨大的雷聲而心悸,為弟弟的貪玩而不安。撥開窗簾,依舊心亂如麻地望著外麵混沌的雨水。
“姐姐,你有時間嗎?我想去你那,我想你了。我去你那幹活吧,順便也可以陪你,我自己賺的錢就夠你花了。”
看著弟弟傳給我的簡訊,淚水穿過心頭般的疼痛,原來幸福也完全可能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東西!曾經以為,自己一直在外求學,爸媽身邊就隻有弟陪著,那弟弟不定會多嬌慣呢?我很羨慕,也因此而放心了,覺得他就會這麼無憂無慮地一天天長大。可是,看到這則簡訊,我便知道自己錯了。
電話那頭,爸爸滿口“不成器的東西”,罵個沒完沒了;聽著媽媽哽咽地乞求,聽著她無奈地歎息,我突然間覺得,弟弟地“出走”是一個多麼痛快的決定!我知道是時候了,是時候讓他岀飛了,是時候還他一個自主的世界了。
聽媽媽說,這一年來,弟弟沉迷於網絡遊戲,不怎麼吃也不怎麼喝,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不止如此,誰勸跟誰急,毫無情麵可言……
我明白,弟弟在掙脫他們安排的人生,可爸媽又如何肯放手?為此,我請教了很多人。
他的同齡人說:“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甭管他!”
我的同齡人說:“他隻是處於特殊的年齡段,打打遊戲,添補一下心靈的空虛而已,完全不用擔心,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般若寺的和尚說:“不知道我們有沒有緣,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說上話。其實,他隻是從小沒有教育好,現在補救,有點兒晚了!”
一個女巫說:“他可能是虛病,怕是五鬼纏身吧!需要為他打點打點,以觀後效。”
後來,一個女生朋友對我說:“二十幾歲,可能正是跟你爸較勁的時候。當年我哥也是這麼折騰過來的,我和我媽也成天跟著掉眼淚。不過,現在沒事了,他們好得比我們還親呢!”
是了,這個女生朋友說得挺靠譜。
寒假回來,我專門找爸爸談了。而爸爸地轉變也使得弟弟露出了笑臉,終於肯跟他說話了。有了歡笑,家裏好像也不那麼冷了。
某一個晚飯前,弟弟跟我說:“姐,我現在可難受了!遊戲也玩夠了,現在的日子也煩了,都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這是個跟他溝通的好機會,我當然要珍惜,便從容地答道:
“弟,你的這種空虛姐也有過,而且可能比你還要嚴重!你知道我是怎麼走過來的嗎?我就是看書,文學的、精神分析學的、哲學的等等,看了好多。越看越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少,越看越覺得有意思,也就越看越想看。不知不覺中,我的彷徨不見了!”
“可我們不一樣!”
“都是一樣的,隻是我們的填充物不同罷了!我可以用知識來填充我的空虛,你也可以用知識來填充你的空虛,隻不過是知識的種類不同而已。也就是說,隻有你使用技術時,你才能發現自己技術的不足,發現不足了就潛心研究解決方案,再有不足再研究。慢慢地,你就忘記了自己的空虛和彷徨了!”
現在,弟弟好了,從沒見他如此認真地開心過。
家有小弟,也有歡喜也有憂,但也因此,媽媽不寂寞了,爸爸不寂寞了,我也不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