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與江臨淵雖去救了,但來得及嗎?
若是他們贏了,倒還好,二人救駕有功,必定受到重賞;但若是太子贏了,那北黎必將改朝換代,與江澈與江臨淵有關的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怕就怕,幾個時辰後等來的會是最不好的結果。
我也曾去皇宮周圍看過,但靠近宮廷的幾條道都有皇家禁軍把守,閑雜人等根本無法靠近。
城中百姓也怕此事會觸及國亂,大多都縮回了家中,隻有少數好事者跟我一樣圍堵在沒有禁軍把守的外圍。
人人都很好奇,此次內亂究竟誰會贏,甚至已有人開始議論,誰贏了於北黎社稷有利。
若是太子贏,他不擅政事,朝堂必有重臣監國,長此以往隻怕會如南梁丞相一般,功高蓋主;但南梁煊帝至少心有謀算,而太子隻擅奸計,怕是難成大事。
而要是太子兵敗,他從此便將徹底與皇位無緣,眼下朝中隻剩兩個皇子,睿親王又早被皇帝廢去繼承大統的權利,那能成器的隻有胤親王一個。
胤親王有才華,有謀算,若是他繼位,於民並無壞處。
一堆人圍在外圍談論了幾個時辰,也依舊不見皇宮內有甚動靜,天色將晚,人群也逐漸散去,我又等了些許時辰,直到夜幕降臨,我才悻悻離開。
夜晚躺在床榻上,我思慮良多,想到太子兵變已足一日,卻沒有絲毫風聲透露出來,我更是心悸難安,輾轉難眠。
我甚至有些後悔,從公主府離開時我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若是因為此番變故讓我從此再也見不到他,我會遺憾終生。
在如此焦灼難耐的情緒下,我一直熬到了半夜,直到天邊響起一道刺耳的爆竹聲,我才驚坐起來。
彼時樓下院內已圍滿了人,客棧外有打更人欣喜地聲音傳來:“太子謀逆,兵敗皇城了。”
聽到這消息,我驚喜地跑出門外,城內燈火輝煌,許多人都趁著夜色步出門外,在闌珊的燈火中載歌載舞。
大家都很開心,因為帝位驟然更迭,必然引起一場內亂,國之動\/亂,受苦的隻會是百姓;如今太子兵敗皇城,那就代表北黎王朝又重回之前興盛繁華的時節,隻要東夏國不打進來,百姓仍能安居樂業,富享太平。
可我心裏依然沒能平靜幾分,因為他還沒回來,他應該能回來吧。
坐在閣樓上,看著院裏的百姓開心了一夜,我也盯著皇城的方向坐了一夜。
一直到翌日晌午,皇城才傳來消息,太子被貶為庶人,皇後帶病自縊身亡,皇帝經此一役也身心受創,病倒在床。
我以為,這個時候,江臨淵該回來了,可我又等了足足一日,卻隻等來送我出公主府的俞之。
許是幾夜未眠,他神色很是憔悴,眼底周圍也染了一圈泛紫的黑色。
“他呢?”沒有看到江臨淵回來,我有些擔心。
俞之有些心虛地避開我的眸光:“公子擔心你,讓屬下過來看看。”
心裏預感愈加不好,我加重語氣:“他呢?”
瞬間跪倒在地,俞之埋頭不起:“國主重病臥床,胤親王監國,我們公子……”
“他怎麼了?”我屏緊呼吸,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