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天津,香茅公館。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別問,脫衣裳”
韓子毅一句話惹怒了床上的美人,本來衣衫半褪的美人聽了這四個字,頓時娥眉倒豎起來。
她撕扯住男人的衣領,劈頭蓋臉的說起了粗話。
“我去你媽的!你當老娘是窯子裏的下流貨?嗯?打我留洋前你就說你等著我回來!讓我做你太太!你等到哪裏去了?啊?北平那大宅門兒裏住的難道不是你老婆?啊!”
白小姐罵著還不解氣,再看韓子毅那張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俊臉後,就更生氣了。
於是她伸手就在男人臉上撓了一爪子,又接著罵道。
“你他媽說話!八尺高的漢子你裝什麼鋸嘴葫蘆!逼急了姑奶奶我把你塞回你媽*裏讓她老人家再生你一回!”
這話難聽。
韓子毅出身不好,親娘乃是韓司令的一房姨太太。
還不是那種好出身的姨太太,而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窯姐兒,高嫁做的姨太太。
韓子毅抬眼看了看氣急敗壞的白小姐,心裏腹誹著想。
好麼,眼前這人還是他那穿著學生裝,梳著妹妹頭的初戀白夢之麼?
韓子毅覺得不是。
七八年前的白小姐,是說不出“窯子”這兩個字的。
許久後,韓子毅垂眼歎了口氣,提了褲子就下了床。
往昔舊夢難以重溫。
今日的白小姐乃是河東獅版的白小姐,非是往日那朵純白的茉莉花了。
白夢之一見韓子毅要走,一腔惱怒卻又期期艾艾的換成了怨氣。
她盛怒的眼裏盛了淚,氣急敗壞的道。
“你說話啊!你背信棄義娶了別人!我惱你兩句也不行嗎?我爹娘應了我的從來沒有不給的!你怎麼敢跟我出爾反爾?”
白夢之說一句哭一聲,一詞一句都透著委屈的鼻音,奈何韓子毅卻不搭理她的哭訴。
他自顧自的穿戴好一身軍裝,然後坐在了床邊,溫情又漠然的將白夢之抱進了懷裏。
“小夢兒,你要講道理”
“什麼道理?”
韓子毅再歎氣,扭過臉來揉了揉白夢之那一腦袋摩登又僵硬的卷發。
“你們家生意不行了,供不了你在法國念書,是不是?”
白夢之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韓子毅這話是在奚落她,於是她惱羞成怒的抬了頭,開口便反駁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難道......唔......”
韓子毅搖搖頭,捂狗似得捂住了女人的嘴巴。
他直覺自己說一句這廝插一句,那他今天就得跟這小娘們兒嘰歪一天,什麼事都幹不成了。
白夢之是沒事兒,他可還有正事要做,哪來那些個美國時間跟她廢話?
“小夢兒,你聽哥哥把話說完,好不好?你爹娘沒錢供你留洋了,哥哥供你就行了,反正供你念書那兩個錢還不夠哥哥打一宿牌的,這是小事,當年你見我出身不好,覺得我是姨太太養的,肯定接不了我爹的司令部,跟了我也沒個盼頭,所以你就選擇出去留洋,和那些個闊少交際,來日也好做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奶奶,這也是小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也沒有吃苦受罪的癮,你選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