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啟心中愴然,泄氣道:“就算是太後進了皇思閣,也要斬首?”
趙煦神色頹敗,點了點頭,書房一時冷清。何啟徹底絕望,突然心神一凜,想道:“對,我不是有免死金牌嗎,隻要皇上判我死刑時,金牌一亮相,就能免死了,哈哈!”眾人一直不敢做聲,不約而同齊齊望向蔡京。蔡京心下惱怒,想道:“這幫家夥,壞事倒隻往老夫這推!”
神思才下,一人躍然而起,張眼看去,卻是左相章惇,隻聽他朗聲道:“皇上,何新師擅闖皇思閣決不能寬恕!”
眾人大喜,何啟怒火燃燒,直直盯著章惇,趙煦死寂一般,仍不說話。
章惇剛正不阿,是非分明,揚著眉頭:“然微臣尚存疑惑,皇思閣宮廷重地,日夜俱有禁軍把守,何大人是如何安然無恙進去的。難不成武力硬闖進去?此不盡然,臣相信何大人必不會如此蠻撞。”
死灰寂然的趙煦猛打一個激靈,神情肅然,又是自責一番,暗自苦道:“朕乃一國之君,萬不可因此亂了分寸,但是何啟……唉,祖宗法典,朕也護不了你了!”心裏悲愴不已。
不待趙煦發問,十夫長凜然半跪道:“回皇上話,想必何新師是在末將換班時進去的。因為末將從殿外剛進廊口,便見何新師站在皇思閣中,是以推斷。”
“何啟,你說。”趙煦深吸口氣道。
何啟底氣充足了些,道:“不錯,我去皇思閣時,並沒有人,不然也不會冒冒失失就進去了……”頓了頓,又道:“但是,耶律延禧——”
“大膽,你敢直呼大王名諱!”耶律延禧才驀地站起,他身旁大遼官員已叱責道。
“其他人都給朕閉嘴!”趙煦知道何啟不會無中生有,不由得怒喝道,“何啟,繼續。”
何啟瞄了一眼耶律延禧,寒道:“耶律延禧,你之前可是有來過大宋?”
耶律延禧沉道:“本大王有沒來過,也是你問的麼?”
何啟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敢。隻是在下納悶的很,皇思閣是大內禁地,你是如何知道,擅闖皇思閣,必要處死的?……嘿,燕王爺,你別激動,把我引到皇思閣的人就是你吧?你故意調戲宮女,誘我追趕,讓我以為你們在皇思閣裏做了見不得的事,我沒說錯吧?”
“哈哈,真乃天大笑話!”耶律延禧大笑道,“本大王一直在與皇上商榷兩國大事,豈又如你所說,本王調戲宮女,”驀地沉道,“你好大的膽子,當著你宋國天子之麵誣陷本大王,該當何罪!”
“你放屁!”何啟暴跳罵道。
趙煦臉色陰沉,深深吸了口氣,正道:“來人,把何啟拖下去,擇日斬首示眾!”
“什麼——”何啟腦袋一轟,隻覺天旋地轉,“皇上,你開玩笑的吧,隻進了一個房間便要斬首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