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宜嫁娶。
攝政王娶妻,百年孟府嫁女,這一日的盛況,在多年後,仍為人津津樂道,盛讚不已。
令人豔羨的十裏紅妝,迎親隊伍中上京第一美男,太子蕭容珩引得滿城姑娘和小娘子踮腳張望。
孟知齊,孟知淵,張之遙和謝維,把攝政王的迎親隊伍攔在門外,對詩猜謎辯文,攝政王他們武將多,愣是被攔了半個多時辰,最後還是沈明川使詐,偷偷跑到後麵扯著嗓子吼:“孟左相叫你們不要耽誤了吉時。”
蕭晏澤趁孟知齊愣神的瞬間,一個箭步衝了進去,缺口一開,迎親隊伍立刻蜂擁而進。
孟知嬅很是懊惱,這些人們言語中的熱鬧場麵,她都看不到。
一早沈月清就過來喚她早起沐浴,精心裝扮,金累絲點翠二龍戲珠九鳳鳳冠沉沉地壓在頭上。嫁衣是她自己畫出圖樣,霓裳閣做出來,綠緞前綴並蒂蓮金線紋繡大衫,深青色霞帔,內搭大紅妝緞長裙,明豔喜慶。
沈月清給她戴上太後賞賜的翡翠龍鳳玉鐲,再遞給她合歡扇,看著她遮住容顏,沈月清忍不住眼眶一紅。
餘嵐惜笑道:“又不是嫁到外地,你若想她,就去瞧她,有什麼可哭的?”
沈月清白了她一眼,“你說得好聽,到梅若出嫁那日,我看你哭不哭?”
孟知嬅舉著合歡扇,透過紗製的扇麵看著她們鬥嘴,再看到蕭晏澤呆愣的神情,同他拜了天地,然後看到王府的新房,被紅燭照得喜氣洋洋。
耳畔滿是歡喜的聲響,而她卻隻能盯著合歡扇看了一日。
坐到了新房的床邊,她把合歡扇一放,長長舒了口氣,“手都舉麻了。”
春櫻笑道:“眼下王爺還在外頭同賓客吃酒,姑娘可歇一歇。”
關山月道:“王爺說了,桌上有冬穗做的果子,主子若是餓了,就墊一墊。”
冬穗雖已嫁給沈明川,卻依然在南山居勤勤懇懇地鑽研果子的做法。
孟知嬅眼睛一亮,忙扶著鳳冠起身到桌邊一看,果見桌上有幾碟果子,還有一碗軟酪。
她迫不及待地拿過軟酪,“今日就喝了一碗甜湯,餓死我了。”
隻是一低頭,鳳冠就往下滑,她不得不一手扶鳳冠,一手拿玉勺。
春櫻笑著過來幫她扶鳳冠。
孟知嬅吃了幾口,突然覺得頭上一輕,她以為鳳冠掉了,嚇得回頭去看,卻見是蕭晏澤拿起了鳳冠,而春櫻她們已然出去。
孟知嬅想起合歡扇,忙忙地起身想往床邊走。
蕭晏澤一手環住她,把她抱坐在腿上,放下手中的鳳冠,低笑著:“娘子不急,今晚有一晚上的工夫,娘子還是先吃東西,不然為夫的怕你受不住。”
孟知嬅臉如火燒一般,推著他,“我去拿合歡扇。”
“不用拿。”
蕭晏澤斟了兩盅酒,遞一盅給她,同她喝了合巹酒。
酒是溫和的的甜酒,孟知嬅卻喝得心頭突突直跳,她從蕭晏澤懷中掙紮出來,低著頭,“我要吃東西。”
“好,多吃點。”蕭晏澤含著笑,看著她吃,還給她夾了果子。
孟知嬅被他看得心越發地慌亂,找了個話頭:“你回來得那麼快,外頭的客人怎麼辦?”
“有衛總管,沈明川,元七他們,春宵苦短,我怎能把工夫浪費在吃酒上。”
孟知嬅忍不住飛了他一眼。
這個男人,能把所有話頭扯到令人害臊的意思上,而他又麵不改色。
蕭晏澤在她吃完一碗軟酪,兩個黃金卷,兩塊飄雪翡翠糕,半碗杏仁茶後,問她:“娘子可吃飽了。”
孟知嬅還想繼續吃點,拖延時間,可實在是吃不下了,隻得道:“飽了。”
蕭晏澤抱起她,往床邊走去,在她耳畔吐著灼熱的氣息道:“娘子吃飽了,為夫也要吃了。”
這一晚,她終於被他吃得一幹二淨。
他熾熱的唇在她身上流連著,點燃一簇又一簇的火苗,那火苗漸漸連結成片,將她整個人都點燃起來。
在令人暈乎的滾燙中,她疼得呼吸一窒,又飄飄然地飛入雲霄。
極致的歡愉讓蕭晏澤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索取,待他終於肯歇下時,孟知嬅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已經透進天光的窗,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