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山
梨花紛飛,四處飄絮,一處土坡,一位白衣少年。
“師父,我已守墓三年, 也不知道你在那邊過得可好。“
張帥帥拿起小碗抿了一口,便將剩下的酒留給墓碑,他搖了搖頭道:
“三年了,根本沒有人來……”
陽光照耀之下,少年臉頰被覆上光澤,眉宇間看不出有何愁緒,烏黑的頭發在風中飄逸,少年生得俊俏,可若遠看,本該意氣風發的年齡,背影盡是滄桑。
碑上刻著寥寥幾字。
劍癡之墓
弟子張帥帥為其所立
碑上隻有寥寥幾字,看起來有些窮酸,但那寥寥幾字鏗鏘有力,濃烈的劍意使得飄落的花葉分為兩半。
三年前,師父走了,除了張帥帥沒人知道,劍癡死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劍癡氣盡,張帥帥十幾年來的內力也盡。
劍癡讓張帥帥為他守草屋三年,三年等一人送一信,這三年來,張帥帥除了練功就是掃墓。是人早來了,是鬼自己也見到了,可這麼些年來,連螞蟻也沒來一隻。
今天,張帥帥準備下山,當時師父讓自己守墓三年,現在期限也到了。
“師父,我們徒兒兩人照看姚山十七年,現在桃花開滿山野,三個輪回。你不在我身邊三個歲月,梨花未謝,桃花正盛,清風劍我已習得大成。你的執念便是徒兒所執念,你的故人若是還在,徒兒一定會為您了卻執念。”
“還有……師父,徒兒定不負所望。”
張帥帥身著白衣,一雙劍眉向天邊,此去,昆侖。
……
“媽媽,這人好怪啊,怎麼拿著一個棒子。”
“別說話。”
一位婦女抱著小孩連忙從張帥帥旁邊走過,像張帥帥這樣著裝行為怪異之人,一般都是江湖中人,而普通百姓對江湖中人有很大的偏見。
江湖之人,最愛引起腥風血雨,當腥風血雨爆發之時,那麼受傷的便一定是普通百姓。
一襲白衣的張帥帥,俊俏的臉上掛著迷茫,雖說張帥帥知道自己要去昆侖仙宗,可昆侖往哪走,張帥帥這種山哢哢出來的,又怎麼會知道。
“喂!小子,讓開!”
張帥帥轉過身去,隻見後方正有一輛馬車向自己疾馳而來。
見馬車向自己駛來,張帥帥腳尖輕輕一點,躍上馬車,一個華麗的轉身之後完美落地。
馬兒受到驚嚇,馬夫不得不連忙拉住韁繩,馬車沒走多遠便停了下來。
“哇!”
此時路旁行人有人驚呼,有人誇讚,顯然是被張帥帥的動作驚豔到了。
聽到一旁人們的驚呼,張帥帥心中有些得意,將腰間葫蘆拿起擦拭一番。
“喂,你這個家夥,你嚇到我的馬兒了!”
女子跟張帥帥穿著同款白衣,一雙柳葉眉倒豎,絕美的麵容藏在麵紗之下,清澈的雙眼狠狠盯著張帥帥。剛才吆喝的馬夫,站在一旁,顯然此時馬夫根本沒有發言權。
“小姐,老爺說了,這次去昆侖讓我們不要多發事端。”
馬車廂內,又有一位稍微更小的女子出來,女子長得不醜,顯然是富貴人家的丫鬟。
“這也不讓去,那也不讓去,出也不讓出來,你要給我悶死嗎?”
女子清澈的雙眼有些懊惱,可是丫鬟哪管麵紗女子的感受,接著道:
“小姐,不要讓我為難……這麼小的事,讓趙叔處理就好了。“
那名叫趙叔的馬夫,笑了笑沒說什麼。
“好啦,小環,我就是出來透口氣而已。“
麵紗女子跟丫鬟說了一句之後便又看向,張帥帥這邊:“喂,你這家夥,別讓我再見到你。“
女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表示自己的不滿。
一旁的馬夫、丫鬟仿佛就當張帥帥沒存在過一樣,上了馬車之後,便要離去。
……
大漠官道之上,夕陽灑滿大地,沙土被附上金黃。
馬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直指東方。前方馬賊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長,蔓延到馬車的位置之處。
“此道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處過,留下買路財。”
為首馬賊兩鬢盡是胡茬,雙眼炯炯有神,臉上掛著一副流氓笑。
腰間的狹刀隨時可能出鞘,他身後的兄弟仿佛隨時可能會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