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容現在很想死。
他隻不過是喝醉了酒,掉進茅坑裏,沒想到這樣也能穿越,穿越也就算了,像別人那樣穿越成王爺,皇帝,最起碼當個富家子弟,那也是嬌妻美妾,不愁吃喝啊。
他現在倒好,居然變成了個乞丐,乞丐也可以,要變成洪七公那樣的乞丐也不錯,但他現在不但是個乞丐,而且還是個被打斷了一條胳膊的乞丐。
按照原來這個乞丐的記憶,他並不是孤兒,而是在很小的時候,被人販子抓來的,抓來之後,就被打斷了胳膊,讓他在街邊要飯。
至於他以前住在哪裏,父母是誰,因為當時他的年紀太小,所以都不記得了。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叫三星縣,也是個挺大的縣了,他每天就在這縣城的主幹道上要飯,但這裏來來往往的人雖然多,但給錢的卻沒有幾個。
本來不管他們能要到多少錢,晚上都要盡數上交,所以要多要少應該是沒多大區別的,但這些人販子也厲害,為了調動乞丐們的積極性,居然搞什麼差別對待,要的多的晚上有飯吃,沒要到錢的,就隻能餓肚子。
要光是沒吃的也就算了,有時候路人給他們放點饅頭什麼的,也能吃點,但令人難忍的是,現在正好是冬天,滿地冰雪,要飯的時候,錢容都要凍得牙齒打戰。
到今天為止,錢容已經穿過來三天了,每天都是度日如年,恨不得再找個茅坑再穿一次。
“錢哥,你的夢中仙子來了。”旁邊一個乞丐打趣地說道。
“噢。”錢容抬頭,這似乎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應該是原本這個身體的主人的身體自然反應。
四個轎夫抬著一台轎子遠遠過來,轎子裏坐的是縣令家的千金,她每個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廟裏上香,現在正好是上完香回來。
轎簾是放下來的,從外麵根本就看不見裏麵,但錢容卻仍是死死盯著那台轎子,似乎眼睛可以透過轎簾一般。
錢容知道轎子裏的人是他這個身體原主人維持生命的唯一支柱,每次轎子出現,他就會一直看到轎子消失,雖然現在乞丐的身體被錢容占據,但隻有這個習慣是錢容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的。
這位縣令的千金當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錢容之所以為她著迷,卻並不完全是因為她的美貌。
說起來這個原因相當狗血,幾年前,這個乞丐曾暈倒在縣令家的門口,這位大小姐不但給他飯吃,還找了大夫幫他治療,這才令錢容刻骨銘心。
“都說飽暖思****,這家夥還沒吃飽,就想這些沒用的。”錢容心裏對前身鄙視了一番。
錢容似乎以前聽過這樣的故事,說乞丐愛上官家小姐,結果被人活活打死。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大街的一頭出現了一個乞丐,開始逐一收取各個乞丐們的所得。
這個乞丐叫張三,是人販子們派來管理這一片的,為人貪婪狠毒,簡直不拿其他的乞丐當人,非打既罵,乞丐們礙於人販子的厲害,都是敢怒不敢言。
果然,一個斷了腿的乞丐不知道哪裏惹著他了,他抬手就打,一點也不留情。
“喂,你這家夥,怎麼就要到這點,你是不是耍我啊!今晚沒飯吃了!”走到錢容麵前,張三將小盆裏的銅錢收起,一腳踢在錢容的胸口。
張三知道人販子隻要錢和一些貴重的東西,所以這些乞丐有時為了多吃點,就跟那些給錢的人商量,不要銅板要吃的,所以看見錢容要來的錢特別少,就起了疑心。
錢容沒有說話,他倒不是怕張三,隻是如果他把張三打了,那那些人販子就會過來,那些人販子身手都很厲害,說不定就會把他的另一條胳膊也打斷。
張三又鬧騰了一陣,顯示了一翻自己的存在感之後,就悻悻地離開。
張三走了之後,這些乞丐們也都紛紛站起來,各自找地方睡覺去了。
錢容也站起來,向城外走去,他沒有穿鞋,走在雪地裏,凍得難受。
他走出了城,直奔那個小樹林,那裏就是他每天睡覺的地方。
進了小樹林,他發現昨天睡覺時堆起來的柴草堆已經被人扒開了,其中不少幹柴已經被人拿走,看來錢容要重新整治一番自己的床了。
說到這裏,有的人可能覺得,既然沒有人看著,為什麼不逃走呢,就算幹點什麼,也比被沒人性的人販子控製強啊。
其實並不是不想逃走,而是沒有辦法逃走,別看旁邊沒人看著,隻要他們超出縣城一定範圍,那些人販子就會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