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直直跪了下去。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向暖努力讓自己鎮定，她直視李銘的眼睛，隻恨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去看穿人心。
“油門和刹車，你真的分不清楚嗎？”
清醒的狀態下，怎麼可能分不清楚？
她想不通。
李銘捶打著腦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感覺被鬼迷了心竅似的……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和向陽是兄弟，我不可能害他！”
鬼迷心竅。
向暖冷笑，多麼合理的借口。
“可我哥死了，因為你的鬼迷心竅。”
見過李銘後，向暖同意走刑事案件。
“讓李承遠幫忙好好查一查。”
許多的陰謀論，在心裏翻來覆去。
同在一家物流公司，有沒有利益衝突？
向陽嘴碎，會不會在無形中把人給得罪了？
一旦有了這些念頭，就像是掉進了一個黑洞，越想可能性越大。
孟響自然懂她，握緊她的手道：“放心吧，如果真有隱情，一定能查出來。”
李銘的妻子也在交警隊。
遠遠地，她朝向暖哭喊道：“李銘不是故意的，你們原諒他……”
向暖沒有過去。
原諒，不可能的。
案子移交到刑警隊，李承遠來得很快。
見麵，向暖就問他：“這種情況，一般能判多久？”
李承遠歎了聲：“如果僅僅是交通肇事罪的話，頂多五年。”
向暖心一涼。
李承遠看了眼孟響，說道：“人已經不在了，考慮實際點的話，還是盡可能的往賠償方麵去考慮吧。”
“不考慮。”向暖想也不想便道：“我們不接受調解。”
她隻有一個念頭。
殺人償命。
李承遠抬手碰碰鼻頭，還想說什麼，孟響趕緊朝他搖了搖頭。
返回醫院時，孟響在路邊買了杯奶茶，強行塞給向暖。
“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非低血糖不可。”
說著，語氣又軟下來。
“乖，多少喝兩口，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去做。”
堅強，從來都不是一種選擇。
而是別無選擇。
淚意直達眼底，向暖生生忍下，強迫自己喝了兩口奶茶。
真的好苦。
……
此時的醫院，兵荒馬亂。
林珊趁大家沒注意，找到水果刀，差點割腕。
向泰民緩過神來後，不知從哪兒弄到一根生鏽的鐵棍，要去找李銘報仇。
好不容易安撫住，可誰都知道，情緒不可能這麼快過去。
幫忙的親戚朋友，一眼不敢錯的盯著他們。
每個人都顯得很焦灼不安。
醫院將向暖找去，委婉道：“接受不了親人的離世很正常，這種傷，隻能讓時間來治愈，醫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但你們這麼多人守在這裏，已經嚴重影響到其他病人。”
那就出院吧。
這是向陽生命終止的地方。
就連向暖，仿佛也時不時地能聽到向陽的聲音。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
怎麼就沒了？
這個問題，像個怪圈一樣，將向暖也圈在了裏麵。
越是想不通，就越想知道答案。
去辦理出院時，向暖專門去找了趟向陽的主刀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