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二爺派人過來一趟,說是請您到清華閣一敘,另外今年定製的春裳已經製好兩套,剛剛也一並送了過來,卻不知您是要先試試衣裳還是先去清華閣見見二爺?”年近十五歲,生得清麗可人的丫鬟無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手捧著兩套水綠色的絨裙站在院中,凝望著此刻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中的上官琉月。
“去清華閣吧。”上官琉月緩緩睜開雙眸淡淡的說道。芙蓉般的麵容上卻未曾因為聽見這個本該高興的消息而露出一絲愉悅之色,反倒是那纖細好看的眉梢不經意間微挑,頗有幾分意外地味道。
無霜將手中的春裳置放在一旁的桌上,“此去清華閣說遠不遠,奴婢已經為您將抬轎喚來,就在門口候著。您腿腳不利索,不如讓奴婢去將人喚進來,免得還要走到門口,累了您的身子。”
“不必。我又不是廢人,那麼幾步路我還是能夠走的過去,讓抬轎的人散了,你也不用跟著,我自己去就行。”上官琉月拒絕了無霜的安排,自己撐著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
“夫人,萬萬使不得。即便不用抬轎,也讓奴婢跟著您,好隨身伺候。”無霜不由急了。
“我意已定,毋須多言。”上官琉月態度堅決的拒絕了無霜的相陪,一瘸一拐的慢慢踏出了院子,朝著相隔一個花園的清華閣方向而出。
一路緩緩而行,上官琉月不禁心中一歎,忽然想起前世一切,不禁苦笑連連。前世的自己突然出了車禍,雙腿殘廢,因此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雖然再度為人,這腿腳卻似乎遺留了上一輩子的禍害,雖然不至於成了殘廢,卻也是個瘸子。
家中父兄皆是當朝重臣,祖父亦是當朝太傅官拜一品,父親雖有七位小妾,子嗣卻較為單薄,加上她也不過是六女二男。母親是淮南官宦世家淩家之女,大哥又是當朝戶部侍郎,自小她雖然腿腳不便,卻也貴為嫡女,不曾受冷落。
今年開春之際,婚配於同樣顯赫的上京柳家二爺柳墨白為妻,雖然此時成婚已經一月有餘,但是上官琉月卻並不喜歡這心機深沉,長相俊美的丈夫。當然,柳墨白也並不喜歡上官琉月這個身有殘疾的妻子,正因如此,二人之間倒是相敬如賓,從不幹涉對方的事情。
新婚一月有餘,柳墨白除了必要時期需要給大太太、大老爺們請安,以及晚上回房歇息之外,甚少在白天能夠見到他的身影。
今日又非那特定請安的日子,按理說他不該在府中,卻又偏偏在這青天白日裏,使了人喚她去那從不輕易讓她踏入的清華閣,說是有事相商。
雖然不知他到底所為何事,但是如此反常的舉動,卻不禁令得上官琉月百思不得其解。
從院落穿過花園,再到清華閣,一路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居然不曾見到一個府中的奴婢,就連她已經站在了清華閣的門口,望著清華閣內地院落,卻連一個灑掃的仆人都不曾看見。如此反常的情況,令得她心中突然冒起一絲不安的煩躁感。
上官琉月揣著心中漸漸不安的心入了院子,上了清華閣的二樓。在僅有的幾間書房中轉了一圈,卻始終不見柳墨白的身影,反倒是一道女子嬌喘的嗓音隱約從三樓的臥室傳來。
上官琉月微微皺了皺眉頭,難道今日柳墨白突然喚她來此,是為了讓她捉奸在床?可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心中不解的上官琉月略微猶豫片刻,隨即放輕了腳步踏上三樓的樓梯,片刻走到了柳墨白午睡的臥房窗前,入眼的卻是一對男女靠著靠窗的幾案,衣衫淩亂,做著那苟且之事。
上官琉月微微眯起了眼眸,目光盯著的卻是那嬌喘連連的女子。她無論如何也猜想不到,眼前與自己丈夫苟合的女子會是她的妹妹,上官家的六小姐上官煙雲。
顯然是察覺到上官琉月的到來,卻見上官煙雲唇角微揚,朝她投去一個挑釁的目光,而那背對著她的身影也在此時緩緩回轉,露出了柳墨白那張俊美,卻掛著薄薄一層汗珠的側臉。
望著眼前肆無忌憚的二人,上官琉月隻覺得心中狠狠地揪痛著,有種被人深深背叛的刺痛感在心中不斷擴散著。
往日最疼愛的妹妹居然成了勾引她丈夫的第三者,若是不知也就罷了,可是令她無法接受的卻是這種刻意的安排。
上官琉月緩緩閉了閉眼眸,深吸一口氣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煙雲。”
“姐姐,我與墨白是真心喜歡的。可是我又不願自己的身份是妾,墨白也不願我受了委屈,所以,我隻能用這種方式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上官煙雲眼中漾著冷冽的寒光,臉上依舊殘留著激情後的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