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於爾克·舒比格
很久很久以前,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世界上還沒有人類,牛奶不用人擠,雞也不用人喂,動物們的日子過得自由自在的。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時候的世界既寬廣又原始。
終於有一天,出現了第一個人類,是一個女人。
她環顧四周。“嗯!這地方很不錯。”她說。她仔細觀察四周的東西。這些綠樹真不錯。說這話時她正站在淺綠色的山毛櫸下。
然後她又看到了一些動物。母牛和雞也讓她想到一些好主意,母牛可以提供牛奶,雞可以提供雞蛋,而且它們的肉還能吃。於是,她搬來了一張小板凳,坐在一隻牛的邊上,開始擠牛奶。
哪兒來的小板凳?
她帶來的。
這麼說她隨身帶著行李嘍?
隻有一張擠牛奶用的小板凳和一把雞飼料。
她來的那個地方,有擠牛奶用的小板凳和雞飼料?
不然她還能帶什麼來!
她從哪裏來的?
從外國。
那她又是怎麼到外國的?
她原本就一直在那兒了。聽著!我哪知道為什麼。要不你自己講好了!
好。
很久很久以前,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很小。
小小的星星、小小的石頭、小小的河流、小小的人類、小小的鳥、小小的樹……是不是也有小小的房子?
對。
母牛呢?雞呢?
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小牛和小雞。一個小小的世界,差不多隻有一張桌子那麼大。
可惜這個世界隻存在了一個星期。人、動物和植物全都渴死了,河流幹涸了,星星熄滅了,細沙般的小石子消散得無影無蹤。這是一個短暫而美麗的世界。最後,一切又回到寂靜。這樣過了一千年,一千年,又一千年。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又形成了一個新世界。這次隻有雲,雲的上麵是天,雲的下麵是海,一個雲和浪的世界。
然後呢?
隻有雲和浪。
其他的東西呢?總有一天其他東西會出現吧!譬如說:草啦、牛啦、人啦,還有村子啦。
沒有。
什麼?
什麼也沒出現。
故事到這裏就完了嗎?
不是。它一直繼續下去。但是再也沒有新的事情發生,隻是不斷地重複:雲和浪,雲和浪,雲和浪。
風呢?
對了還有風。雲、浪和風。
那你現在坐的床,還有床前的窗戶,窗外的花園,還有你自己和我都在哪裏呢?
沒有,不在這個故事裏。
那在哪裏?
不在任何地方。這世界上連陸地都沒有,那就是天堂了。
對!天堂!
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我們叫它天堂。那時人類、動物、植物和山穀剛剛才到。它們相互問候。
“我叫夏娃。您呢?”
“我叫亞當。您呢?”
“我叫獅子。您呢?”
“我叫棗椰樹。您呢?”
“我叫水母。您呢?”
“我叫鱒魚。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