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正在祖國南方的滇緬邊境,與戰友們合力阻擊一批越境的毒販嗎?硝煙,彈殼,瞄準鏡,迷彩偽裝,美式手雷……”
“對了!是手雷!”
飛速轉換的記憶畫麵,猛地定格在了一顆深褐色的美式手雷身上。
那是一顆貼地滾動的橢圓形物體,它越過正在隱蔽陣地上舉槍射擊的戰友們,毫無阻攔地一直滾到了副班長老葛的身後,緩緩停下。
距離班副老葛最近的扶搖,透過高倍率狙擊鏡的狹窄視野清晰地看見,在不遠處的草叢之中,一名身穿防彈衣的魁梧毒販,正呈大字形仰麵躺在地上。
在他幾近扭曲的臉龐上,在那一刻掛著猙獰而陰鷙的笑容,碩大的食指之上緊套著一枚手雷拉環,鐵環在日光下閃耀著亮銀色的光!
那一刻,扶搖腦海中浮現出一雙澄澈無瑕的大眼睛,那是班副老葛的寶貝女兒葛小雨的眼睛,可愛的小丫頭今年才兩歲半啊!
如果那顆手雷,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炸了……
扶搖沒敢往下想,也沒有時間供他往下想,那時的他甚至連一句“臥倒”都來不及對戰友們提醒,便飛身撲了過去。
扶搖清楚地記得,手雷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那一刻,自己心中想的不是祖國大義,也不是父母家人,更不是那朵白皙柔嫩的軍中綠花。
他隻是張開嘴,溫柔無比地對著蒼天輕換了一聲:
“沃日啊!”
也不怪這貨粗魯,主要是那破手雷外殼也忒硬了點,硌的扶搖的胸口是真他娘的疼啊!
“難道……難道我沒被炸死?碰上啞彈了?小太爺我運氣不可能這麼好吧。”
機艙之中,扶搖下意識地摘下皮手套,手掌伸到懷裏一通亂摸。
嘿!奇了!
自己的身軀之上連油皮都沒損傷絲毫,也沒有疤痕特有的突起觸感,入手處隻有一片柔嫩與光滑。
一臉茫然地縮回了“自摸”的手,扶搖突然感覺到一股惡寒!
“不對,壞了壞了。”“
猛地摘下另一隻手套,扶搖對著自己的雙掌仔細一瞧。
“怎麼……小太爺我怎麼變成熊孩子了?他丫丫的!連聲音也他娘的變了!”
驚駭地捂住嘴巴,扶搖發現自己原先的那副一米八五的魁梧身軀,此刻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確切說,這根本不是自己的軀體。
黃皮膚依舊,沒有變成洋鬼子,這點令扶搖還是很欣慰的,但那尺寸也忒迷你了!
就說手掌,看那大小,就和八、九歲孩子的小手一般大,充滿生的活力,白皙而滑嫩。
不僅如此,扶搖還極為心痛地發現:自己那引以為豪的滄桑嗓音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脆生生的、童稚未脫、稍顯尖利的聲音,這標準的正太音讓扶搖感覺甚是惡心。
要知道,當年自己衝著滇南那十萬大山嘶吼一聲,保證連耐受力最強的吊睛白額大虎也沒膽量回嘴,人送外號“扶老嗓”,可是現在……
摘下頭上的風鏡,扶搖對著自己照了又照,這位年輕的特種大隊狙擊手徹底傻眼了。
鏡片之上,赫然倒映出一個身穿飛行皮夾克,頭戴耳罩皮帽的小正太,甚至於嘴角還有兩顆小小的可愛虎牙在閃爍著潔白光芒。
那雙烏溜溜的墨黑色瞳眸,好似山中深潭,澄澈而深邃,比野戰醫院的那群年紀輕輕的醫務女兵們都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