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華夏曆史,也可以寫得很玄幻,繪得很好看!其實〖收藏推薦〗,也可以求得很含蓄,要得很好漢!——大漢扶搖·滄風玄玄】
匈奴乃狼,為主為王,天地所生,日月所置;漢人乃犬,為奴為隸,天地所規,日月所定。——匈奴·民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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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寒。
鐵灰色的浩浩蒼空,仿若無邊穹廬,籠蓋八荒四野。
一馬平川的蒼茫雪原向遠方延伸著,伴著蜿蜒冰凍的河床,這片雪白,似是沒有盡頭。
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的人們,在冰冷而耀眼的冬日下艱難地移動著。
緩慢,一步步,幾近凝固。
“咚。”
須發花白的麻衣老漢倒了下去,這已經是三天以來倒下的第三百七十三個人了。
“爹!”
少年沙啞著嗓子嘶吼道,一步一瘸地飛快奔過去,伏在老漢身上,目眥欲裂,烏黑的雙眸死死地盯著老人衰老的麵龐。
已然無用,老人右手稍稍舉起,堪堪懸於半空,少年趕忙伸手去握。
但閉合的指間,僅僅擠出了朔北那冰冷刺骨的空氣。
老人微皺的手軟軟地垂了下去,僵硬指節撞擊在北地同樣僵硬的凍土之上,發出異常沉悶的聲響。
“砰。”
微微抽動嘴角,緩緩閉上了雙眼,飽經滄桑的老邁身軀停止了戰栗。
老人家,再無一絲聲息。
“爹……”
沒有淚水,不是不難過,而是因為那噙滿懦弱與悲傷的液體,早在家園毀滅、逃難伊始的時刻,便已流幹。
若要再流,便將流血!
少年脫下老人一隻早已破爛不堪的麻鞋,將自己腳上那隻尚算完好的鞋子套在了老人腳上,動作異常輕柔,似是怕驚擾到了老人的沉眠。
雙膝緩緩跪地,少年畢恭畢敬地對著老人家行了一套漢家孝禮。
此“禮”,深烙在華夏炎黃的骨子之上,千年未曾遺失。
此“孝”,死鐫在漢家兒郎的血脈之中,千年未曾敢忘!
禮畢,少年緩緩吐了一口氣,淡白色的水汽扶搖而上,隻見他一手化掌,抬起放於額頭處,自眉心處由左至右奮力一抹。
“漢魂:‘農鐮’現。”
“鏘!”
銀色光芒一閃而末,下一刻,一把普普通通的鐮刀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正是莊稼漢們秋收割麥所用之物。
在冰冷日光的照耀下,原該平凡至極的鐮刀,此刻卻周身籠罩著銀白色的微光。
若隱若現,似虛似實。
召喚出這把農鐮,明顯是極耗體力、精力的行為,少年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虛汗,凜冽的寒風颼颼掠過他單薄的身軀,讓他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冷戰。
俯下身,少年伸出那隻劇烈顫抖的持鐮之手,小心翼翼割下了老人鬢角的一束發。
“咳咳……漢魂,收。”
伴著劇烈的咳嗽,少年輕輕甩了甩手,掌中那把亮銀色的農鐮也伴隨著動作,在刹那間化為無形,不存絲毫痕跡,就這般憑空消失在了天地之間,似是從未出現。
將老人的一縷白發死死握於掌心,少年艱難無比地站了起來,身形搖晃,麵色蒼白,但他的脊梁卻挺得筆直。
凝望著闔然長逝的老人,略顯銳利的指甲刺破了掌肉,灑下滴滴鮮血。
“爹,一路走好,孟兒不會死,一定不會!”
毅然轉身,隨人流去;再未回首,血淚橫流!
沒有多餘的語言,隻有無限的無奈。
今時,為了保證香火延續,活下去,
今日,為了保證家族不滅,隻有活下去!
人群,慢慢移開;瘋狂的食腐動物,撲了上來。
這些渾身閃耀著妖豔的血光、形似禿鷲的詭異大鳥,迫不及待地咬開屍體的皮膚,大口吮吸著大漢子民尚未冰寒的血液……
“皇天後土在上!開開眼吧!帶我們走出這條黃泉鬼路!——”
淒厲而刺耳的女子哀嚎,在人群中突兀地響起,與刀刮玻璃別無二致。
皇天後土並沒有回答她,因為這裏,並不是黃泉路,亦非什麼陰間鬼路。
這裏,是我浩浩人間;
這裏,是我泱泱大漢;
這裏,是我朔北塞外十三關!
人群,依舊向前走著,走著。
一步一步,向看不到希望的未名遠方走著。
寒冷、饑餓、勞累、疲憊、傷痛,這一切,都沒能令他們的步伐停下一刻。
因為,這群親身經曆了那一晚、胸腔中的心髒猶在因恐懼而戰栗的人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