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湯熱食,香米厚肉,還沒等縣令說出幾句廢話,她已經吃了個七八分飽。
那可是行軍途中搶著用晚食的速度,看得縣令目瞪口呆,這一刻便隻能說:“合您口味就好,再嚐嚐這道菜……”
瞅著人放下筷子喝口茶的工夫,縣令忙道:“不知參軍要如何運走軍糧?”
祭了五髒廟,脾氣也壓下去些許,蘇如畫放緩語氣,“煩勞縣尊給派兩百駕馬車,某自有人手押運去軍中。”
縣令麵露難色,“車還好說,本地全縣的馬隻怕都沒有這麼多。”
蘇如畫勾了一側嘴角冷笑,“縣尊好說,全縣沒有這個數?別處這麼說某就信了,這離汗國這麼近,怕是一個大的馬販手中都不隻這個數吧!”
縣令一聽麵上不再是難色,而是近了土色,“馬販都是行商,他們手裏的做不得數。”
蘇如畫也不想再周旋,“行,就依縣尊說的,馬車是有的?”
縣令一聽有轉機,趕緊接下話頭,“衙中運糧本也是用馬車,”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又道:“車是在的,隻這馬,衙中沒有人手和草料養,都是從百姓手中借用的。怕是湊上七八十駕馬車都勉強,再多本縣實是拿不出了。”
蘇如畫挑起了眉梢,“七八十駕?未免太少了,縣尊是欺某年輕嗎?”
縣令慌忙擺手,“不敢不敢,是真拿不出。”
“既然縣尊說不敢,那某說個數吧,一百五十!”這話沒有問詢的意思,而是隱隱帶了篤定。
縣令搖頭如撥浪鼓,“本縣實在拿不出。”
蘇如畫寸步不讓,“這四十萬斤*糧某是無論如何要帶走的,縣尊看能給多少車吧!沒有馬,讓兵卒拉也得給拉回去。”
縣令一聽這話就高興了,馬一車可以拉兩千斤糧,人可不行。人要拉車不過一千斤糧,給你二百駕馬車又能怎樣,你拉不走的。
縣令故做為難狀,“那這樣,本官以縣衙之名再向富戶借些車和馬,給將士們湊八十駕馬車並馬夫,再加上七十駕車沒有馬的——這真是本縣盡了全力。”
縣令說著捧著笑臉,遞上一個小匣,“請參軍笑納,不成敬意。”
一百五十駕!蘇如畫心下算了算:一駕馬車十五到二十兩銀子,這個縣令給自己的是什麼,不知道能不能換個三五駕馬車?上哪再弄錢買夠五十駕?眼下沒了辦法,看看出了縣衙能不能想出辦法?也不知道那位有錢的霍六爺帶了多少銀子出來。
想到霍六又想到:自己都已經吃飽了,那邊怎麼還沒鬧起來?
*這個時代應該是按石計重的,說斤是為了好理解,多少石想一下還得換算成斤,就直接用斤了。
一麻袋糧是百斤,一馬車能拉下二十袋,所以是兩千斤,這個數沒有問題。
再說一下四十萬斤糧是不是太多,其實並不多。按一人一天一斤糧算,不過是兩萬人軍隊二十天的消耗。再加上路途損耗,運到軍中能有半數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