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糧在的在的,本官備了點薄酒,幾位歇歇馬,解解渴再辦公事不遲。”縣令臉上依舊堆著笑,繼續打定了心思要好好款待。
蘇如畫心下好笑,我們在這吃吃喝喝,那二百兄弟是吃素的嗎?把他們晾在糧倉那真的好嗎?
臨行時問過主簿,這批糧草會在什麼位置?自己帶的二百人萬一要不出來,可不可以搶?
主簿說朝廷把整個津州的起運糧*都留在了天湖縣,縣倉還要存存留糧*,怕是存不下的,不是全部在天湖大營的倉裏,應也有半數。縣倉不能搶,但天湖大營的可以強運。
主簿還叮囑說:手段要強硬,強硬了這次以後就再不敢糊弄。但是能不搶還是盡量不要搶,搶了總會落人口實。這份過錯不會記在一個小參軍的頭上,但一定會記在主將頭上……總知,以拿到糧為首要,其他自己權衡。
主簿的話說得夠明白,蘇如畫也自是掂量著輕重,所以先打發了二百人去把天湖大營的糧倉圍了,圍上但不動手。
蘇如畫笑著點頭:“縣尊說的極是,兄弟們跟著本參軍一路來,確實是辛苦了,是該歇歇馬解解渴,麻煩縣尊也送些吃食去天湖大營。還有二百兄弟去那邊準備運糧草了。”
“……”水縣令眨了下眼,不敢相信卻也不得不信,馬上回過神,“快,快備五十壇酒,不,一百壇,送去天湖大營……”
蘇如畫忙攔著,“縣尊且慢,軍中有嚴令,行軍途中不得飲酒,縣尊送去些熱湯熱食即可。”
“到了本官這小縣,哪裏還算是行軍?少喝些解解乏吧!”縣令笑臉盈盈,態度好得不得了。卻是非想讓這群軍漢喝上一口,自然是讓人吃上喝上,他那才容出時間想辦法,他也才好開口拖延。
蘇如畫看清其中門道,立馬撂下了臉子,“縣尊怕是不知道,軍中違反軍規可是要命的。”
縣令擦一把汗,“那那,那……那就給兄弟們送些肉過去墊墊肚子吧!”
“代兄弟們謝過大人。”蘇如畫笑嗬嗬收了,卻寸步不讓,“隻是麻煩大人一起過去,移交了軍糧吧!”
“小兄弟,竇將軍的文書本官看過了,可是戶部的文書並沒有到,怕是還沒法移交。”縣令也不是吃素的,心中也在千般計較。
“戶部此前下達的文書上說:這次全津州的起運糧都歸天湖縣就地安置,等竇將軍調用,可對?”文書上這是重點,蘇如畫特意記下了。
“正是,但戶部並沒有通知是軍中派人來取,隻怕……”縣令推脫的倒也是有理有據。
“怕本參軍是假的?文書也驗看過了,軍情火急,竇將軍現在要調用,縣尊大人推三阻四,這是不肯給嗎?”蘇如畫眉頭緊蹙,眯了眯眼睛,心裏想著:搶還是不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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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繳到縣裏的稅糧一般有兩種去處,一種留在本地使用,被稱為“存留糧”;一種運往首都或者邊疆,這被稱為“起運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