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兩步,問:“幾位將軍可是有什麼事?”

“參軍來的正好,”偏將張凇瞪著圓眼,喊著:“聽說城裏有人給汗人開了城門,咱個就是來問個真假,若是真的,咱個揍他娘的!”

蘇如畫被張凇吵的耳朵疼,“小點聲,我能聽到。”

“參軍倒是快說!”張凇的聲音更大。

彭文勇意味深長的看了蘇如畫一眼,蘇如畫心中苦笑,自己當真是婦人之仁,落到這般也是活該!

“確是有人開了城門,隻是人沒抓到,跑了。”蘇如畫無奈的道。

“啥?!”張凇喊著,如要衝過來一般,一對圓眼幾乎要瞪了出來。

現在這氣勢說他不是想殺人,都不會有人信。

張洐和於進,一人一邊,壓製住了張凇。

“冷靜點!”張洐一聲暴喝,把個張凇也唬了一下。

被兩人壓製,張凇很是不滿,掙了掙,沒掙脫。

張凇不幹了,“你們攔著咱個做甚?咱個就是想著問明白,開城門的是哪個?”

張洐沒鬆手,“問明白又怎麼樣?你要是上來脾氣,不得直接打死?”

張凇梗著脖子,“怎個,不打死留著浪費糧草?咱個還想掘了他家祖墳。”

……

“停,別吵了,我說。”蘇如畫揉了揉耳朵,“開城門的是安遠守將:謝叔轅。我和彭校尉遇上他,對打來著,彭校尉還砍斷他一條腿,他受了重傷本來是生擒了,但怕他沒到竇老將軍麵前就死了,我就私自做主,送去了城防營的醫營,然後不知是何時,到底讓他跑了。”

說到這蘇如畫已經愧疚的不得了,不由自主的就低了頭,啞了聲。

她倒是不後悔放了謝叔轅,但卻很是愧對這些在戰場上搏殺了一場的漢子。

張洐和於進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鬆開了張凇。

張凇撓了撓頭,“那個什麼,又不是你開的城門,咱個不殺你。”

於進上前來拍了拍蘇如畫的肩頭,什麼也沒說。

張洐扳過弟弟的肩頭,“行了,別在這鬧了,走吧!”

蘇如畫沒想到剛才還喊打喊殺的張凇,會因為聽了自己的坦白,突然就安靜了。

張凇又撓了撓頭,蘇如畫不明白,為什麼看上去張凇好像更緊張些。

那圓眼漢子憋得臉都紅了,才說出一句,“咱個信參軍。”

彭文勇也走過來,拍拍蘇如畫的肩,“參軍救我時是怎麼說的來著?咱們是‘同袍’。”

其餘人等聽了這話,又看向彭文勇。

彭文勇把遇到參軍,最開始錯把他當成惡人,到參軍救了自己的全過程也講了一遍。

於進嘴裏把“同袍”兩字嚼了幾遍才吞了下去,向蘇如畫伸出拳,“同袍!”

張家兄弟和彭文勇也向蘇如畫伸出拳,蘇如畫也伸出自己的拳,與眾人一一抵過一遍。

臉更加燒起來。

蘇如畫現在想自己為什麼不是個蛇蟲鼠蟻之類,那樣有個地縫也就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