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諾大的酒店房間裏醒來,經過一夜時間的洗禮,房間裏卻仍然有他的味道。
她不禁回憶起他的溫存來,他很能照顧自己的感受,所以昨夜剛開始的疼也漸漸被歡愉給替代了。
她是被一通來自醫院的電話徹底喊起床的,一直負責照顧母親的護工,說一大早就來了一個陌生女人,對著她母親破口大罵,還說了很難聽的話,讓她趕緊過去!
許向晚瞬間頭皮發麻,一邊不解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邊火速的前往了醫院。
母親是剛剛做完肝部腫瘤手術,這場手術讓她直接把自己多年以來的攝影稿費,甚至把家裏的房子給偷偷賣掉了,才夠。
病房裏,一個戴著墨鏡打扮時髦的貴婦指著病床上還打著點滴的許母咄咄逼人:“藏了這麼久,終於在醫院裏出現了!你還敢說跟我老公沒關係,看看你現在住的病房,vip?你哪來的錢為自己治病!”
許母倔強的一聲不吭,她倒不擔心那貴婦會打到自己,畢竟病房裏已經站立著很多保安,還有護工。那貴婦似乎也不想拋頭露麵,還戴著墨鏡,更用圍巾,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這位女士,您冷靜點!這裏是醫院,不是大街上!”照顧許母多日的護工實在看不下去了。
周圍人都沒有說勸阻的話,畢竟這位貴婦可是非富即貴,光是手裏的包就得十幾萬,不知道是什麼身份,所以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許青,你自己不要臉也就罷了。千萬不要破壞我的家庭,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貴婦絲毫沒有在意護工的話,氣的急了,塗著殷紅指甲油的手伸出食指,拚命地指著許母的臉。
她覺得還沒罵夠,還想罵點其他肮髒的話,可是屁股卻被一種尖銳的力量狠狠的推倒向前,就這樣防不勝防的在地上摔了一個狗趴,貴氣優雅頃刻間全無。
她還沒從地上爬起來,頭頂上就被淋了一把濕漉漉的東西。
頭頂上響起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就像是冬日裏隔了一夜的積雪,充斥著寒涼和厚重。
:“你是想等一會兒走被我潑硫酸,還是現在就走?”
許向晚微卷的黑色長發滑落胸前,隨著動作,一襲酒紅色連衣裙在深色外套中顯露出來,映襯的肌膚如雪,白皙迷人的雙腿在酒紅色裏中綻放無聲的唯美。腳上一雙黑色高跟鞋,將她腳踝的美麗襯托出無暇的完美。
她的小臉透著一種堅韌和狠勁兒,似乎下一秒是真有可能這麼做的。旁邊的人都勸她不要輕舉妄動!
別輕舉妄動?嗬嗬,她要是不來這套,恐怕房間裏沒人能把這跟女人給請走。
貴婦忙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她來真的,氣得胸脯上氣不接下氣,更恐懼硫酸這樣的腐蝕毀容溶液:“原來,你是她的雜種?”
許向晚聽不得這樣的汙言穢語出現在母親麵前:“我不認識你,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你要是再說,信不信我滅了你!”
“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這是犯法,信不信我報警!啊……”話音未落,她的墨鏡上又被潑了一層檸檬水飲料,順著她的圍巾低落在地上。
許向晚沒有繼續發問真相,是因為她真的不了解母親的過往,她從小沒見過父親,也從未聽母親提起過,家裏連跟男人一氣之下有關的東西都沒有。
因為不清楚所以不敢問,怕牽扯出母親的傷心事,所以先將女人攆走才是上上策。
果不其然,女人沒見過撒潑的許向晚,心知自己要吃虧,趕緊就離開了。
護工和醫生也都散了,隻是多了些竊竊私語。
許母長長的歎了口氣,積壓了二十多年的酸痛與苦楚,在這一刻無從藏起,臉上的皺紋因歲月的打磨和病痛折磨而越來越深。
母親紮著點滴的手抬了抬,幹裂的嘴唇動了動,卻最終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媽,沒事的,金市這麼大。要是你不願意在這裏休養,那麼我們就換一家醫院。你現在什麼都不用說,你就記住,萬事有我。”許向晚不期待今天母親會告訴自己關於父親的事情。今天的氣氛也很不對,還是等母親平複心情,願意開口的時候再說。
在母親麵前,她依舊選擇做一個女強人。若不堅強,沒人替她堅強。她嬉皮笑臉的說著趣事,仿佛剛剛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一會兒就將飯菜給端了過來,一口一口喂著母親吃。她沒心沒肺的給母親講各種好玩兒的事情,以及在單位裏遇到的奇葩事情。
殊不知,她已經離職,離開了自己頗為熱愛的崗位——攝影編輯。
前幾天,她投出去的幾份簡曆都猶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波瀾。她卻不擔心,她的大學成績很是優異,投稿的作品屢屢獲獎。雖然才參加工作一年,但也算是個小有經驗的攝影編輯了。
找不到工作隻是暫時的,相信以後一定會有一家眼光獨到,欣賞她才華的公司收了她。
也許,樂觀的人,總是伴隨著好運——
在周五的下午,她就收到了一家公司的來電,邀請她周一去參加麵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