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伊身上驟然凝聚的寒氣,凍得春琴一哆嗦。
然而,就在春琴臉色漸白時,沈千伊卻忽然從她的身側擦過,抬手朝著沈夢婷鬢上的發簪摸了去,“如此美的發簪,戴歪了多可惜。”
沈夢婷厭惡的嗤了一聲,連話都懶得多說。
沈千伊扶好發簪後退一步,眉眼彎彎地笑著,仿佛那剛剛凍僵了春琴的寒氣,與她毫無幹係一般。
翠竹紅腫著一張臉看向沈千伊,心中那個窩火,她家的小姐明明厲害的很,捏捏手指頭便可以將七尺來高的黑熊殺死,可偏偏在這府裏,卻總是好脾氣的任由其他人欺負說閑話。
“啊——!”
一聲尖叫驟然響起,驚得翠竹回神。
隻見剛才還站在府門前搔首弄姿的沈夢婷,驚慌失措地用一雙手捂著自己的屁股,再仔細一看,她身上那條騷粉色的水羅裙不知怎麼竟碎成碎片落了一地!
隨著一陣春風佛過,隻剩下兩條套著裏褲的大白腿在風中打顫。
“啪!”
原本打在翠竹臉上的那一巴掌,被沈夢婷親自抽回到了春琴的臉上,“死丫頭,連給本小姐挑衣服都開始糊弄,看我一會不打死你!”
春琴被打的一臉懵逼,她敢肯定那裙子她拿出來的時候是好好的啊!
“杵在那裏做什麼!還不趕緊走!”沈夢婷捂著屁股,朝著自己的院子小跑去。
沈千伊走到翠竹麵前,擰眉不悅地說道,“出息了,都能任人打罵了?”
翠竹呲牙,“那什麼……咱不是廢物嗎?”
“喲,你這是怪我沒出息了?”
翠竹頓時討好上前,挽著她家小姐的胳膊嘿嘿一笑,“小姐,出手的滋味還不錯吧?”
其實她知道,她家小姐隻是懶得搭理府中那些女人罷了,但是,人嘛,偶爾還是要給自己找個出氣筒的!
沈千伊白了她一眼,嘴角卻漸漸翹了起來,偶爾欺負欺負人,不但能舒筋活血,更能止悶化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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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老百姓,真啊真高興……”沈千伊吊兒郎當地哼哼著小曲,被翠竹拉進了一家茶樓!
隻是一進去她便是有些懵,今日的茶樓是怎麼……了?
一群群的鶯鶯燕燕,穿的那叫一個姹紫嫣紅,描的那叫一個百花齊放,若不是門外掛著茶樓的牌子,她真的會以為自己是誤進了怡紅院。
啊呸!
被那些胭脂水粉熏的暈頭漲腦的沈千伊,終於擠上了二樓,卻不由的怔了一下!
隨即掃了一眼過去,角落裏坐了一黑一白兩個男人!
灼灼白衣的男子正勾唇慵懶地揮著折扇,甚至還向她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
嗬嗬!
真是春風拂柳萬物春,騷包跟著遍地開花。
沈千伊毫不避諱地翻了個不太雅觀的白眼,隻是收回視線的那一刻,她心忽的亂了一分,他……
黑衣男人一臉生人勿進的冷漠樣,白皙的手指輕輕轉動著指間上的茶杯,鷹銳般的眼睛時不時朝著街道掃去。
“小姐剛剛奴婢花了十兩銀子買了一處靠窗的好位子,保證你能將寒王從頭到腳,360度無死角地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十兩銀子一個位置?
這丫頭的腦袋是被驢踢了吧!
沈千伊收回心神,更是肉疼地歎了口氣,“要是飛雪在該多好啊!”
翠竹一哆嗦,好似見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