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與太子成親?
江慈雖與太子妃隻見過幾次麵,可總不至於認錯人。
她確定眼前之人便是太子妃,可又奇怪,太子妃為何突然變得年輕許多。
微微轉眸,江慈這才驚覺自己如今竟身處陌生之地。
“董小姐,我們一道走吧。”一位貴家小姐走了過來。
董家小姐見江慈不做聲,便對著江慈歉意地抿了抿唇,隨後,同那小姐轉身離去。
“剛剛那個奴隸長得倒是俊郎,隻可惜太過凶狠了些,讓人瞧著便害怕。”
“這地方血腥味兒重的很,以後還是不要來了。”
董小姐和那貴家小姐的聲音漸漸遠去。
還未理出頭緒,聽到“奴隸”二字,江慈微微蹙眉,心中疑惑更甚。
自太子登基,新皇不是已經廢除了奴隸進貢嗎?
她思索一瞬,朝著董家小姐來時的方向跑去。
伴隨著幾道越來越清晰的廝殺聲,角鬥場上血腥的一幕猝不及防撞進江慈眼中。
看台之上,達官顯貴們悠然地坐在高位,他們神態自若,品著茶水,仿佛在欣賞一場無關緊要的表演。
而看台之下,粗布麻衣、灰頭土臉的奴隸們舉刀拚殺。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許多屍體,猶如修羅地獄。
其中一少年被其他奴隸圍攻,身上滿是被豁開的口子,可他仿佛沒有痛覺一般,手中的刀一次又一次地揮下。
他身子瘦弱,可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每一招都充滿了技巧。
血霧飛灑,染紅了地麵。
最終,最後一個敵人倒在了他的劍下。
他站在屍體中間,喘著粗氣,臉上不見半分喜悅,隻有麻木和陰冷。
莫名的熟悉感撲麵而來,江慈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道孤獨決然的身影。
決鬥結束,喝彩聲漸歇,貴人們相繼離去,場上的屍體也慢慢被清理。
少年拖著滿身的傷,緩緩挪動步子,朝角鬥場的那扇小門走去。
許是江慈的視線過於灼熱,他忽然腳步一頓,緩緩轉過頭來。
冰冷的目光如寒潭之水,沒有一絲溫度,可卻與記憶深處那雙眼睛瞬間重合。
隻一眼,江慈便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瞬間不可自抑地紅了眼眶。
衛昭!是衛昭!
巨大的衝擊令江慈有些站立不穩,她隻覺渾身血液逆流,腦海中一片空白,除了眼前的少年,再看不見其他。
震驚,憐惜,痛楚,各種複雜的情緒交雜。
視線相對的那一刻,少年衛昭不由得有些恍惚。
但很快,他便壓下了心中那一絲沒來由的波動,轉瞬恢複了之前的冰冷。
那些貴人從來都隻是冰冷的看客,偶爾有人露出憐憫的神色,也不過是黃鼠狼的眼淚,虛偽得讓人惡心。
貴人散去,空蕩蕩的角鬥場隻餘幾個奴隸麻木地打掃著。
江慈還有些沒緩過神。
想到某種可能,她抬手狠狠在臉上掐了一把。
疼痛讓她驚覺一切都不是夢。
所以……她這是回到了幾年前?
江慈捂著臉頰,怔愣了一瞬,而後又哭又笑,在外人看來,狀似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