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歡往前行了兩步,便蹲在地上,看著百裏寒額頭的汗珠,和他那極力隱忍的痛楚,略感到欣慰。
她想,也許剛才的那一刀刺在了他要緊的位置,才令他這麼無法反抗。
“歡兒……”他想伸手撫摸她的臉,卻抬得很艱難。
白長歡忽然蹲下去,輕輕地將百裏寒抱住,而百裏寒亦是受寵若驚的將白長歡攬在身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給與她思念已久的溫暖。
“噗——”
聽聞一聲悶響,晏曉雨和司徒鉉看著他們,俱是感到觸目驚心的駭然。
那邊,白長歡已經從地上撿起那把刀,狠狠的抹在了百裏寒的脖子上,頓時鮮血噴湧而出。
百裏寒雖是震驚,卻也有種釋然,他不是沒有機會反抗,隻是不願再把她推拒得更遠。
然而,刀從百裏寒心房的位置出來後,便也沒進了白長歡的身體,片刻後,她嘴角也溢出一抹鮮血,冷冷的瞪著百裏寒。
“母後——”晏曉雨幾乎是想過去把她們拉開,但被司徒鉉摟住,沒能過去。
一切的事都有因有果,白長歡要殺百裏寒,百裏寒甘願送命,其他的人何須強求。
“雨兒,我把景琛托付給你了……”白長歡動也不動的說,那雙依舊美麗的眸子始終盯著還尚有一絲氣息的百裏寒。
待她說完不久,白長歡就把刀再次刺入二人的身體,不多時,兩人既痛苦又真誠的看著彼此。
“歡兒……下輩子……我會……好好待你……”百裏寒說完便漸漸地沒了氣息。
白長歡已經生無可戀,隻是猛力的朝百裏寒撲到,二人便滾到了地上。
她艱難的抬起手,撫了撫他的臉,這一生讓她開心又讓她疼痛半生的男人啊,曾經對他的傷害,她怯懦的逃走,此刻,他再也不能逃,他已經把命還給她了。
“嗬嗬——”白長歡大笑幾聲後,就突然沒了聲音。
許久以後,彩雲穀裏依舊沒有動靜,晏曉雨眼角有一行熱淚留下來,被司徒鉉輕輕拭去。
“別哭。”
“她跟他一起死了。”晏曉雨又哭又笑的對司徒鉉道。
明明她不用陪百裏寒一起死的……也或許是,這輩子的恩怨,她也不想繼續承受了吧!
“活著是一種榮幸,死了未必不是解脫。”他道,同她上前將二人分開。
不料,刀雖是拔出來了,可兩人依舊是緊緊的抱在一起,稍微施力也不曾將他們分開,後司徒鉉安慰道:“就這樣吧。”
隻是,百裏寒這時候死了,不免要生出枝節來。
兩人返回南陵府後,晏曉雨將自己關在房內沉默的望著手中的烏木簪子,正是從白長歡手裏取出來的。
直到入夜後,她沉沉的睡去,司徒鉉才安心離開房間。
書房內。
司徒鉉讓躍風召來越飛雨,閉目養神間,不禁開始盤算著潁都城的形勢,須得動手部署了。
越飛雨來時,司徒鉉直接將手中的一塊調遣行事的令牌信物交給越飛雨,就連一側的躍風也擔憂。
“王爺……”
越飛雨看了眼手中的赤金令牌,冷漠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