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藍天起床的時候,覺得頭好痛,好暈,一副得了病的樣子。
他爬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他口也不漱,臉也不洗,慢慢的走到了家裏的大門門口,就那樣靜靜的托著腮坐在大門的門檻上。
這時,煮完粥的藍靜因為要去菜地裏摘點青菜,拿著菜籃子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了藍天坐在門檻上,於是對著藍天喊道:“小天,起床啦,起床了怎麼不漱口呢?”
“媽,我等下就漱口。”一聲幼稚的聲音回答道。
看到藍天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藍靜伸出手來摸了摸藍天的腦門,說道:“咦,不燙啊,應該沒發燒吧。”隨後又問道:“小天,幹嘛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啦。”
“媽,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暈。”藍天回答道。
“那你先坐會啊,等我摘點菜回來就帶你去海伯哪裏看看。”
“恩,對了,媽,爸爸呢?”藍天問道。
“你爸爸去你有賴叔公家了,昨晚您有賴叔公老壽了。”藍靜回答道,在村子裏,老人去世他們都叫老壽。
“哦。”藍天也隨口應了一聲。
“那我走啦,別亂跑啊,等下你弟醒了記得看一下啊。”藍靜叮囑完就提著籃子走了出去。
“知道啦,媽。”一副無精神的樣子,藍天應道。
藍靜自從生完藍天之後就不傻了,經過了這麼多年的調養,已經跟一個正常的婦人一樣了,在她變好的時候,在村裏也算是一件大事,讓村民們覺得很奇怪,這個被無數醫生判定為終身傻乎乎的女人說變好就變好了,這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最高興的人應該就是藍永光了,藍靜畢竟是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傻老婆不傻了,他肯定高興啦,他一直認為這都是陸尹老爺保佑的,所以每逢過年過節的,他都會去拜祭一下陸尹老爺。雖然他棲身的最後一麵牆也倒了,就連塑像也隻有半截,但他還是很認真的祭拜。
從藍天生下來的那天起,他就開始祭拜了,從而很久沒有人祭拜過的陸尹老爺也重新有了香火。
等藍靜摘完菜回來,就帶著藍天去村裏唯一的醫生藍永海家看了看,藍永海檢查完之後說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因為藍永海自己都檢查不到藍天到底有沒有病,他看到的藍天一切都是正常的。
兩天之後,藍天的頭不痛了,也不暈了,這時候的他跟別的小孩子一樣,也是每天蹦蹦跳跳的去玩耍。
下午四點的時候,藍天和幾個小夥伴在路邊上玩耍,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一支出殯的隊伍也正朝著他們玩耍的道路走來。
遠遠的就聽見了出殯樂隊敲擊樂器的聲音。
一幫貪玩的小孩子也不懂得回避,就那麼靜靜的站在路邊等待著看,好像很稀奇的樣子。
聲音越來越近,很快的就看到了出殯隊伍走在最前麵的人,他們手裏都舉著一幅很大的幡,幡都是用黑布做成的,用一根長長得竹子舉著,幡上麵寫著各種悼念的挽聯。
隊伍很快的就從小孩子的身邊走過,當他們看到那漆黑的棺材時,有好幾個小孩子都被嚇得哭了。
當那漆黑的棺材從藍天的跟前抬過來的時候,他突然間覺得雙眉之間突然嗡的一聲響,那棺材驀地變得透明起來,棺材裏麵躺著的人,穿著幾層被割掉口袋的白衣服,但他那慈祥的麵孔依然清晰可辨,藍天認出來了,那是藍有賴叔公,前些天還給過糖他吃呢。
那幾個小夥伴被嚇得抱頭鼠竄,不一會就哭著跑開了,藍天呆呆的站著不動,直到那出殯的整支隊伍從他麵前走過,他才模模糊糊的意識到,好像有賴叔公要去的地方他有點印象..
藍天的腳步不由自主的跟著出殯的隊伍往前移動。
出了村口,往後就是後山了,暮色四合,天空也陰沉沉的,一張張的紙錢隨風飛揚,其中的一張飄呀飄的,最後貼在了藍天的臉上。他嚇了一跳,抓起來一看,紙片圓圓的,中間有個四方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