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
雨,更大。
崎嶇的泥濘村道上,一個手電筒搖搖擺擺的光芒中,依稀還能分辨得出有人在冒著雨水在走路。忽然,一道響雷從天際響起,雷電的光芒照射在藍家莊上,從閃電的微弱光芒中,看見了兩個身影在村道上行走著。
隻看見走在後麵的人手裏拿著個手電筒,而前麵的那人則牽著後麵那人的手,從跌跌撞撞的步伐中,還能看得出後麵的那人是被前麵的人強行拉著行走。
不錯,這兩個人就是藍永海和藍永光,而走在前麵的那人,不用說也知道是藍永光了。
“阿光,慢點啊。”一路走來,藍永海都被藍永光拽得快跌倒好幾回了。
“海哥,不能慢啊,再慢我怕阿靜會出事啊。”藍永光說完又用力拽了藍永海一把,幾乎將藍永海拽了一個踉蹌,差點又一次的摔倒在泥巴路上。
“轟隆隆~!嘩啦啦!”雷聲和雨聲交集在一起,奏出了一曲讓人膽戰心驚的樂章。
“快點啊,海哥,快到了。”藍永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的說道。
“噢,知道啦。”藍永海也大聲的回道,沒辦法,雷聲和雨聲幾乎將他們的聲音都蓋住了,不大聲點幾乎聽不到。
兩人跌跌碰碰的又走了一會,那搖搖欲墜的泥磚瓦房依稀能看到影子了,藍永光知道,快到家了,終於就要到家了,阿靜,你可千萬要挺住啊,藍永光心裏默默的在祈禱,心中將自己所知道的神明都叨念了一遍。
因為雨水和夜晚的關係,他們的視力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可見度隻有二十米遠左右,也就是說,從他們看到房子的地方算起,他們離房子的距離也就隻有二十米左右。
可能是因為近家心切,又或者是擔心愛妻吧,藍永光快步的跑了過去,連拽著藍永海的手都在不知不覺中鬆開了。
“等等啊,阿光。”看著急忙往前跑的藍永光,藍永海在後麵喊道。
可惜的是,這時候的藍永光哪裏還會聽得到他的聲音呢。
“阿靜。”藍永光渾身濕淋淋的喊道。
屋裏一片漆黑,原來點的蠟燭也不知什麼時候熄滅了,從外麵看進去啥都看不清楚。
屋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回應。
出事了,藍永光心中一涼,不敢想象,隻能憑著感覺的往裏麵衝了進去。
“當啷~!”一聲響聲傳來,接著又聽見好像有人摔倒的聲音。
“阿光,阿光,沒事吧。”剛衝到了門口,就聽見了聲音,藍永海不由擔心的喊道。
“海..海哥,我..我沒事。”屋子裏傳來了藍永光的回答聲,聲音中夾帶著的吸氣聲,不用猜想,估計藍永光被撞傷了,且還蠻痛的,要不聲音也不會這樣。
“不是叫你等等我麼,啊,阿光,你的腳?”當藍永海拿著手電筒進到屋裏的時候,看見了藍永光倒在地上,旁邊是一張被撞壞了的桌子,藍永光的小腿上被撞斷了的桌腳上的鐵釘連帶這桌腳狠狠的紮了進去,鮮血染紅了他的腳,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條桌腳附在他的小腿上一樣。
“海..海哥,我..我沒事,你..你先進去幫我看..看看阿靜。”藍永光顧不上自己的腳,焦急的對著藍永海說道,但他被疼痛扯變形了的麵孔徹底的出賣了他的話。
“可是你的腳?要不要.。”藍永海話還沒說完,藍永光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海哥,別管我,先進去看看阿靜吧,裏麵沒有聲音了,我怕她會出事。”
藍永光本來想衝進去的,可是桌腳上的鐵釘紮在了他的小腿上,痛得他根本就無法站立起來。
“好,好,好,你先別動,我進去看看。”藍永海焦急說完後,就拿著電筒走了進去。
不一會,藍永海又跑了出來,焦急的對著藍永光說道:“阿光,你老婆快要生了,現在已經痛得昏過去了,連羊水都出來了,得找人去把千枝婆叫過來。”
“生,快生了,我就快要當父親了,我就快要當父親啦。”藍永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這麼多年了沒有小孩,一聽說到老婆快生了而導致腦袋混亂,一直喃喃自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