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完顏勇昶再升帳議軍情時,身邊多了一個漢人。完顏勇昶說:“從今天起,暫停攻城,一切聽左軍師調遣。”一個叫完顏吡的副將不滿地看了一眼左天福,撇著嘴問:“這個人是從哪裏來的?我們為什麼聽他的?”完顏勇昶簡單地說了左天福的來曆,完顏吡依然不屑地說:“就憑他上牙一碰下牙,我們就不攻城了?將軍,這未免太兒戲了吧!”左天福說:“看你盔甲上滿是灰塵,應該是這幾日攻城的將領,那你說說,你怎麼才能攻下東蒼城?”完顏吡張張嘴,沒有說出什麼來,狠狠地瞪了左天福一眼。完顏勇昶說:“大家別爭論了,昨晚我想了大半夜,左先生沒有理由騙我們。好了,大家都回去準備準備,一切聽左先生安排。”眾將官雖然不服,但軍令如山倒,隻好回去各自準備了。
按照左天福的安排,近一千兵士成群結隊趕到附近的村莊尋找鐵鍁、鐵鍋,幾天後,數千把鐵鍁和鐵鍋擺在軍營外。完顏勇昶讓夥房殺了幾頭豬,犒勞了將士,然後下令留下一千人看家,其餘的都到小倉河邊集合。將士們來到河邊,才知道他們要堵住小倉河。
小倉河並不寬,但卻穿城而過,是東蒼唯一的水源。
看著兵士們漸漸堵住並不湍急的河流,完顏吡走到完顏勇昶跟前,不滿地說:“將軍,前些日子我也曾提出截斷東蒼的水源,你不聽。為什麼姓左的一說,你就聽了?”完顏勇昶微微一笑道:“你隻是提出了截斷水源,但截斷水源後怎麼辦,你沒有說啊?”完顏吡著急地說:“截斷水源不就渴死他們了?”完顏勇昶說:“難道城裏僅靠河水嗎?如果有幾眼水井,不也能解決一些問題?”完顏吡撓撓頭,不說話了。因為他看到了那些擺在地上的鐵鍋。原來他以為那些鐵鍋是做飯用的,現在看來,應該有別的用處。
果然,河水截流後,左天福讓一部分士兵到附近去割草砍樹枝,另一部分去撿牲口的糞便,然後都扔到河麵上,一時間,本來清澈的河麵變得汙穢不堪。半月後,罩在腐枝爛草豬牛羊糞便下麵的死水已散發出臭味,樹枝的間隙裏開始有泡沫浮起來。左天福讓士兵將幾千口大鍋架起來,盛上發臭河水開始燒水。幾千口大鍋一起燒,但見河岸邊煙霧繚繞,臭氣騰空。城裏的守軍以為金兵實在開鍋造飯,吃飽了就要攻城,但這些金兵把水燒開,都跑到一邊睡覺去了。這令城裏的守軍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