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聽有人說:“快看啊,‘哈巴狗’也來了!”大家尋聲望去,隻見一行十幾人,騎著高頭大馬卷塵而來,為首的那人尖嘴猴腮,肩膀上立著一隻“海東青”。這人叫高貴森,原來是一個要飯的,但有一天卻在城外撿到一隻受傷的鷹,就設法醫治好了,送給了守城的副將林浩春。林浩春一看大喜,這隻鷹竟是名貴鷹種海東青。他賞了林浩春幾兩碎銀子,就把鷹留在身邊。不知是鷹和高貴森混熟了還是別的原因,高貴森走後,那隻鷹不吃不喝,眼看著羽毛都失去了光澤。沒辦法,林浩春隻好派人把高貴森找回來,做他的專職養鷹人。時間一長,這高貴森憑借聰明的腦袋,竟然和林浩春稱兄道弟起來。有了這層關係,高貴森從一個乞丐一躍成為林浩春的副手,幫著林浩春幹了不少壞事。所以,人們就送他一個綽號“哈巴狗”。
高貴森下的馬來,把手裏的韁繩扔給手下,抬手拍了一下肩膀上的鷹。那隻鷹好像明白主人的心思,雙翅展開,昂首叫了一聲。旁邊的鷹有的趕緊收攏羽毛,立在主人手臂上一動不動。
高貴森哈哈大笑,走到登記的桌子跟前簽上名字,然後站在高處,昂首望天,那樣子真是不可一世。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同仁堂的管家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且慢,我還沒報名呢!”大家扭頭一看,一塊巨石後麵轉出一個人來,頭頂站著一隻體型碩大的鷹。
高貴森肩頭的海東青見狀,脖子上的羽毛都豎了起來。顯然,它沒有料到還有比自己威武的同類。那隻大鷹根本沒把海東青放在眼裏,頭都沒抬一下。高貴森拍拍自己的鷹,示意它安靜,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人到桌子旁簽上姓名,站到一邊。
比賽開始了,一時間,天上群鷹亂舞,好不熱鬧。這些鷹的主人也都跟著跑開了,桌子旁邊除了同仁堂的人,就隻剩下高貴森和後來的這個人。高貴森見那人傻嗬嗬地望著天空中上下盤旋的鷹,走上前問道:“敢問兄台大名。”那人笑著說:“不敢不敢,你就叫我大憨就行。”高貴森心裏說:“真是人如其名!”
很快到了下午,陸續有人拎著兔子興高采烈地回來了。那隻海東青果然不含糊,竟然一隻爪子抓著一隻兔子落到主人麵前。人們都大吃一驚,想不明白一隻鷹怎麼能同時抓到兩隻兔子。
看看大憨那隻大鷹還沒飛回來,高貴森笑著說:“你那憨鷹跑回家睡覺去了吧?”大憨並不生氣,指著遠處說:“沒有,你看,在前麵那個山頭上。”高貴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裏倒是真有幾隻鷹在盤旋,但看不清哪是大憨的鷹。
天就要黑了,大憨的鷹還沒回來。同仁堂的管家不想等了,就招呼抓到兔子的人一起去酒樓喝酒。高貴森正想走,突然聽到大憨高興地說:“洋鬼子回來了。洋鬼子回來了!”人們回頭一看,一個黑點由遠而近,隨著“撲踏”一聲,大鷹將獵物扔到地上,人們一看,大驚失色。這隻鷹竟抓回一隻狼來。那隻狼還沒有咽氣,嘴巴一張一翕的,滿臉血汙。那隻鷹得意地站在大憨頭上,撲閃著翅膀。大憨伸手打了一下頭頂的鷹,生氣地說:“今天是抓兔子的日子,你它媽……算了,老子想喝壺酒就不行!”說著,大憨搖著頭轉身就走。
“憨兄莫走,今天這酒我請了。”“”
大憨回頭一看,說話的是高貴森。
“你……請我喝酒?”大憨指著自己的鼻子,皺著眉頭問。
“沒錯。我們去京城最好的酒樓。”說著,高貴森做了個請的姿勢。
酒席上,高貴森再三追問這隻鷹的來曆,大憨說,這是一隻洋鷹,是他跟隨貨輪出海時帶回來的。這種鷹生活在南美洲安第斯山脈的懸崖絕壁之間,叫安第斯兀鷹,體長可達1.2米,兩翅展開達3米。它有一個堅強而鉤曲的“鐵嘴”和尖銳的利爪,專吃活的動物,不僅吃鹿、羊、兔等中小型動物,甚至還捕食美洲獅等大型獸類,因此又有“吃獅之鳥”和“百鳥之王”的稱呼。
“哦。”高貴森來了興趣,“憨兄,你能不能把這隻鷹轉讓給我?”
大憨搖搖頭:“不行。鷹是我的命。你不知道,我這次是回來探親,順便參加了這次比賽。明天我就要回烏魯木齊了。”大憨說完,打了個飽嗝,起身就走。高貴森見軟的不行,一拍桌子,五六個手持刀劍的人衝進來,把大憨圍在中間。
“實話告訴你,我看上的鷹,就是林大人的鷹。你想,你不答應,能活著走出這個酒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