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搖搖頭:“我是醫生,有病治病,無病走人。再說,蔡京的錢都不幹淨,我怕汙了我的手!”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下,蔡京絕望了,有錢賣不到東西,幾千年來好像是第一次。他隻好將希望寄托於離開封府遠的地方。但他沒有想到,一直走到譚州,三千多裏的路程,竟沒有一個人賣給他東西。

這天,因病困交加而奄奄一息地蔡京,躺在城南的一座破廟裏,才真正開始自省。他讓管家在地上鋪好宣紙,趴在地上,顫巍巍地寫下最後一首《西江月》:“八十一年往事,三千裏外無家,孤身骨肉各天涯,遙望神州淚下。金殿五曾拜相,玉堂十度宣麻,追思往日謾繁華,到此番成夢話。”然後,仰麵朝天地躺在地上。

一個時辰之後,被萬人唾罵的蔡京,餓死在發配韶關的路上。

【發表於《古今故事報》】

左宗棠一罵升官

左宗棠出道前,在湖南巡撫駱秉章幕中做師爺。別人的師爺也就給主人出謀劃策,主人聽不聽還說不定。但左宗棠這個師爺當的,真叫人服氣。因為他才高八鬥,又膽大心細,所以,大到軍事指揮,小到官員考察,巡撫都要向他請示後,才敢定奪。外人就送左宗棠一個綽號叫“左督禦史”。那時候,一省巡撫在朝廷掛銜,也不過督察院右副督禦史而已,而左宗棠竟是“左”的,雖然是諷刺,但可以看出左宗棠在府中的地位。

有一次,永州總兵樊燮因為貪贓枉法,被人告到巡撫衙門,駱秉章連看都沒看,就將案子交到左宗棠手裏。幾天以後,樊燮登門拜謁左師爺,到了門口,報上名號,以為左宗棠要出門迎接的,但左等右等不見人出來,隻好自己進去了,一看,左宗棠正在太師椅上坐著。見他進屋,眼皮都沒抬。樊燮心中窩火,但有求於人,隻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後等著左宗棠安排座位。誰知,左宗棠不僅不安排座位,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樊燮的鼻子說:“你為什麼不給我請安?”

樊燮一下子被左宗棠說愣了:我孬好也是總兵,二品大員啊,你一個師爺算什麼?我給你左宗棠作揖,已經是很大的麵子了!現在,左宗棠竟然讓自己下跪,這成何體統?所以,樊燮“哼”了一聲,正色道:“自我朝建立以來,那個條文規定要武官給師爺下跪了?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樊燮想,自己理直氣壯,你左宗棠能把我怎麼樣?這次,他又錯了。左宗棠惱羞成怒地罵道:“本省武官,不論大小,見了我都要請安!你一個總兵算什麼?不請安是不?王八蛋,給我滾出去!”

士可殺不可辱!樊燮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他二話沒說,憤然離去。

看著樊燮的背影,左宗棠咬牙切齒地罵道:“你等著,有你得好看!”說完,著手整理舉報的材料,寫了一份奏折,將樊燮告到朝廷。

就在左宗棠等著看樊燮的難看時,突然接到京城朋友的來信,說樊燮又把他告了,皇上很不高興,立即派遣欽差查辦,並親筆批示:如果參案屬實,可將左某“就地正法”。

左宗棠出了一身冷汗。這些年,他飛揚跋扈慣了,也沒調查樊燮的後台是誰,就草率地辦了案。誰承想,樊燮是湖廣總督官文的心腹,官文則是清廷鎮壓太平軍在長江上遊戰區的最高長官,在皇上眼裏也是個“人物”。而左宗棠是政府編製外人員,幹的活是“幫辦”公務,就樊燮這件事上,確實做的過火。因此,官文幫著樊燮上訴,並親自參加了這次行動。

這下婁子捅大了,因為根據《大清律》,左宗棠的這種行為屬於嚴重的違法亂紀。

左宗棠坐不住了,趕緊找到好朋友郭嵩燾。

“兄台一定要救我。”左宗棠一見郭嵩燾趕緊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