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萬丈紅塵之中,恩恩怨怨似乎都可以隨著死亡消散,可消散的又何止是恩怨,所有的情愛、眷戀、幸福。。。也都煙消雲散了,再與自己無關了,高晚悅執起安幼厥手中仍握著的長劍,
回過頭看著躺在一旁的元怙,再看看自己身旁的安幼厥,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如今看來恩怨情仇到最後什麼都不剩下了,那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倒不如期待來世,可以再次相遇,來世隻願成為一個農家女,過著平淡的生活。
將長劍橫在自己的脖頸之間,這裏早已是傷痕累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樣反反複複的落下的疤痕,也是自己曾經痛苦的見證,
“高晚悅,你這是做什麼?”桓鴆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臂,她本不是一個懦弱的人,現在竟想到了殉死,難道這樣就能讓他們活過來嗎?也不過是白白搭上一條性命罷了!
“桓公子,可有辦法起死回生?不應該說是元公子!”高晚悅此時垂頭喪氣,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即便是他桓鴆又能如何,難道能左右生死嗎?看來誰也不能,除非出現神跡,然而這神跡又怎麼是那樣容易出現的呢?
“小可不能!”桓鴆低下了頭,雖然他有著懸壺濟世的本事,可也有著自己的無奈,就像是空有一身醫術卻是治不好自己身上的毒一樣,他並不是神人,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但逝者已逝,唯有好好的活著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尊重!”
活著?有些人活著,可他已經死了!對生活喪失了夢想的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是啊,夫人,萬萬不可啊!”水清也在一旁哀求道,對於高晚悅而言,安幼厥是她餘後生命的全部支撐,豈不知她也是他們的精神支柱,這樣不愛惜自己的生命,要其他的人怎麼活呢?
高晚悅放下手中的劍,跪在安幼厥的身邊,抱著他的身軀,似乎聽不到風聲、看不到陽光、聞不到花香,成為一具行屍走肉一般,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們走吧,你們有自己的生活,以後不用圍在我們的周圍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也該到此為止了!”
“不,夫人,奴婢不離開您。”水清接近哭泣的喊道,雖然現在她也已經成家,與桑柘有著自己的小家,但也不能就這樣舍棄了一直以來視她為姐妹的長公主,那豈不是太忘恩負義了,靠在她身上的桑柘也濕潤了眼眶,紅紅的雙眼看著遠處的一切。
“你們若是不走,我便即可自盡!”高晚悅冷靜的說出這一切,可誰都知道這平靜背後的狠絕,她既說得出那便做得到,目光淡然的盯著地上,再也不去理會其他人的目光,
水清與桑柘相視一眼,跪在地上,叩了一個頭,轉身離去,臨走前水清忘了高晚悅一眼,那時的她已經灰心喪氣了,再也沒有當年的氣勢,更像是一尊隻會流淚的石像,沒了感情,沒了希望,看不到光明。
“終於清靜了, 幼厥終於隻剩下我們二人了。”她緊緊的摟著安幼厥,享受著此刻的寧靜,再也米有人打擾,也不會有任何人前來阻攔,這就是她曾經期望的生活,然而。。。
“我曾經認識的高晚悅可不是這樣的!”桓鴆站起身,看著淚流滿麵的高晚悅,一臉的喪氣,全然沒有了當年的灑脫、飄逸,隻是緊抓著這一段感情不放的小女子,女子終究是逃不脫這樣的命運的。
“現在連你也要來煩我嗎?”若是他不說話,高晚悅也忘記了他的存在,現在誰若是擺出一副正義淩然的救世主模樣,那就是她最大的敵人,“你可以帶著元怙的屍首離去,這裏就隻留下我與幼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