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難道真的要死了麼?”
辰天背靠著辰氏戰功玉碑,麵色鐵青,呼吸困難。
他抬起頭,眼前不是那漫天的黃泉水,沒有冰冷的奈何橋,也不是那已經開啟的遠古之門,沒有殺戮滔天的黑色心髒……
他的眼花了,他的意識混亂,他的眼前浮現出早已忘卻的身影。
那是一處不大的庭院,圍牆不高,長滿了枯草,看似淒涼卻並不孤寂。
庭院中有一顆高可觸天的槐樹,枝葉泛黃,深秋時節,在這老槐樹的旁邊站著一個年邁的老人,他一如既往的在這槐樹下等待著什麼。
他感受到了辰天的目光,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慈祥,如同看待自己最疼愛的晚輩。
“他……是誰!!!”
辰天喃喃自語,他的眼睛不經意間模糊了,淚水竟不知不覺的流來,他望著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卻想不起……那個人,是誰。
辰天的心揪了起來,他陷入了沉思,他到底遺忘了些什麼,無論如何,他也記不起,那個如同爺爺般慈祥的老人,那段被塵封的記憶,仿佛本就不屬於他。
就在辰天追憶之時,就在那遮天的槐樹後,蹦蹦跳跳的走出了一個精靈古怪的小女孩,她一頭紫發,一身紫色的衣裙,她向辰天招手,口中喊著些什麼,辰天卻無法聽清。
“她……在和我說話?可是我為何聽不到,什麼也聽不見,我到底忘記什麼?!!是誰……篡改了我的命運!!!我的心,好痛啊……”
辰天的手下意識的向手腕上的紫色手串摸去,他能感受到這手串的冰涼,忽然,他笑了,笑的撕心裂肺,他用手捂住麵無血色的臉,淚水順著他的指縫流出,他的身體顫抖,仰天長嘯。
“小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斬斷因果……難道傷了生命本源麼,怎麼會這樣!!!該死,是我的錯,是我疏忽了,他不再是那個叱吒風雲的天主,這一世的他,隻是一個無法修煉的凡人,凡人斬斷了因果,那不就是斬斷了自己的生命麼……”
墨空文麵色劇變,雙眼欲滴血,他不敢相信,辰天的生命,即將走向盡頭,他等了多少世,隻為了等待辰天的到來,可終於見麵了,卻又是生死別離,世事無常,他亦無能為力。
“小畜生,要死了麼,活該!!!哈哈哈,死了好,你跳不出這個局,真的好期待下一次見麵啊!!!”
辰宇躲在魂海中猙笑,他的相貌已經大變,不再是那個一身正氣,君子坦蕩的樣子,他完全是變了一個人,他的身體散發著一股陰寒的氣息,那睥睨的目光讓人很是不喜,嘴角總是似笑非笑的勾起弧度,無比做作,這才是他的本來麵目。
“還差一點,隻差一點,我就能完全吸收了,哈哈哈,我的十魄仙咒,終於要大成了,我很期待,它圓滿甚至是完美的那一刻,等你的魂長成後,就是我成為九天主宰的時候……”
辰宇盤腿打坐,他的周身被一股天地之力所保護,讓他在這魂海中安然無恙,他體內殘魂被他吸收殆盡,隻剩下一絲,他的身上隱隱散發著仙氣,這氣息具有毀天滅地的威能。
“嗚嗚!!!”
突然,陰風嗚咽,天地淪為黑暗,鬼哭狼嚎,群魔亂舞,一頭又一頭不知深藏了多久的妖獸從地底深處衝出,空中更是被飛禽所占據,那一股股強悍的氣息,讓整片天地都充滿了威壓,威壓之強,大山龜裂,河水凝固,整片萬重山脈翻騰,如一條騰飛的巨龍。
“砰砰!!!”
遠古之門前的黑色心髒跳動的更為有力,那一灘灘褐色的粘稠液體被黑色心髒瘋狂的吸收,黑色心髒上出現一條又一條清晰可見的脈絡,這脈絡慢慢延伸至遠古之門,大開的遠古之門內一片混沌,看不到任何東西,隻能聽見裏麵傳來吮吸的聲音,還有摩擦的聲響。
“哎呦啊,好大的心髒啊,看小爺我把它射下來!!!”
一陣疾風呼嘯而過,一個少年出現在眾人的眼中,他身披獸皮,膚色黝黑,手中彎弓搭箭,向遠古之門前的心髒射去。
“混小子,等等爺爺我,你別胡鬧啊,這種大場麵我可壓不住啊!!!”
少年的身後,一個油光滿麵,大大咧咧,邋裏邋遢的老者手中提著一個酒壺,踏拉著一雙草鞋,一身破爛的道袍,笑眯眯的環顧每一個人身上,直至看到奄奄一息的辰天時,他的目中露出不易察覺的精光。
“唰”
少年手中骨箭離弦,一道驚鴻直入雲霄,虛空顫抖,嗡嗡作響,天空山,黃泉水翻騰,淹沒骨箭,無法衝出,直至腐爛,化為氣泡,在這如海的黃泉水中,隻翻起了一個不大的浪花,連黑色心髒的邊也沒有碰到。
“該死的,這是什麼水,咋這麼黃,真是太惡心了,臭死了,臭死了!!!老頭子,你把它給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