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江念安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冷暴力:倆人就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對著互相砍幾刀嗎?
得,就算是互砍不了,那好歹也讓她江念安知道,自己這是死在哪裏了吧?蘇琪大小姐有脾氣,行啊,咱允許你有脾氣,咱也不是什麼斤斤計較的人,把話說開來,你要是真的心情不好,咱隨你打隨你罵,讓你撒撒氣也好啊……
然而,蘇琪好像並沒有那樣的意願。
“你改?嗬……”
就在江念安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蘇琪便蹲下了身來,一把揪住了江念安的衣領:“你別告訴我你能改,我不相信你,真的。一個人的情商和智商的高低,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的,你也沒辦法改!我管你管了這麼多年了,一直管到現在,我不能就這樣看著你……做這種類似自殺的行為……好了,把你的房東叫出來,如果他不願意放你走,那我就……”
江念安目瞪口呆地望著蘇琪,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心裏明明有一千一萬種的對付目前這種處境的辦法,可是,她一樣也使不出來,麵對蘇琪……她沒辦法使出來。
誤會,一定是……有什麼天大的誤會了。
蘇琪她……究竟在說什麼?她還清醒嗎?她還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嗎?
什麼叫做“不能就這樣看著你,做這種類似自殺的行為”?她不過是忘記備著幾包姨媽巾罷了,為什麼……在蘇琪的口中,問題的嚴重性會上升到這種高度?!
……
無數的“為什麼”,全部鬱結在了江念安的胸口,莫名地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灼著,讓她難受,難受到像是隨時就要炸開一樣。
蘇琪還在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可是,江念安隻覺得腦袋很昏,眼前蘇琪的模樣,越來越模糊起來。
“江念安,你是我的東西,你是我的……你不能做違背我的事情,你不能搶我的東西……除了那個東西,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除了那個……”
“你知道的,我追求那個東西,已經追求了很多很多年,那就是我的命,那就是我這麼努力地活著的、唯一的理由,江念安,你不要阻止我,你不要搶我的……”
“江念安……”
……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江念安猛然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窗外的陽光很大,風也很大,吹得窗簾嘩嘩地響著,站在床邊的她,竟有了恍如隔世的錯覺。
床頭櫃上,空了的咖啡杯下,壓著一張手寫的小紙條,蘇琪秀氣的字跡映入眼簾。
“白癡,你讓我給你送姨媽巾,怎麼才說了幾句話,你就睡過去了!好啦好啦,原諒你身體差,好好休息吧,我先走咯!”
江念安長長地歎了口氣,苦笑。
“是……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