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好吧,真是耳熟到不能更耳熟了,是江念安在腦海中回想了很多遍的那個聲音,好聽到可以去當播音員的那種磁性男低音。
“呃……”關鍵時刻,江念安有點慫,心裏默默地開始掰起手指來,算著這是欠了人家的第幾份人情。
一份,兩份,三份……好吧,算不清了,這回,隻怕是到她老死也還不清了。
每次她丟臉的時候,總有這小子的存在,也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了。不是說了世界很大,倆人相遇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麼?為何他們倆老是能撞到一塊兒去呢!
程才沒好氣地瞪著這突然冒出來的小夥子,攥了攥拳頭,權衡再三,究竟還是沒有揮出去。他程才好歹也是一個有錢人,有品位有身份,要是為了這個臭老娘們,再得罪了什麼不得了的人……那才叫做虧大了。
細細了打量了一下這小子,穿著吧,看著也就是普通的休閑裝,不就是長得瘦了點,不就是臉稍微端正點嗎……嘁,一隻小白臉而已,他程才真是見得多了,怕個屁。
“哈,你小子又是哪裏冒出來的蔥?”
“你猜。”“小白臉”腹黑一笑,掐了掐懷中人的臉蛋,故意親昵地摟住了江念安的腰,挑釁似的望著程才,道,“不過啊,也不是我非要打擊你,你都這個年紀了,如果真是缺女人的話,兩三百塊錢洗頭房找個紅燈女,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麼,何必搶別人的東西?”
“啊,搶別人的東西也就算了,竟然還搶別人用過的東西……嘖嘖,大哥,你腦子是不是裝過菜啊?真是又汙又殘啊!噢,對了,我猜你也猜不到我是誰,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了,我是這個女人的合法丈夫喲,我們有證還有孩子呢……對吧,媳婦兒?”
江念安聽得一身冷汗,這小子,腦子沒有洞吧?幹啥故意地挑話呢!明明知道這個姓程的男人又粗又魯還自信爆棚,就離他遠點了唄?
其實,江念安不知道的是,景彥白自己也有些好奇,為何自己會和逼格這麼低下的市井小人吵起來。
說起來,五分鍾之前,他還好端端地在樓上包間裏喝著酒,這隻是出來透個氣的功夫,卻又像是被鬼摸了頭一樣,莫名其妙繞到了這個咖啡廳來,好死不死地撞上了這個女人,看見她和這樣一個男人拉扯不清。
不得不說,景彥白很生氣,無緣無故地生氣,尤其是看到這個醜出新境界的三十歲大叔,向江念安單膝跪地求婚的時候,恨不得就抄起手邊的酒杯,直接砸在這男人的腦袋上。
在氣什麼呢?他不明白,隻是知道,這短短五分鍾的時間裏,他有無數次想衝上去砸人的衝動,也無數次地有那種玩具被搶走的憤怒。
程才果然被這番話氣得直跳腳,原本還能稍微壓製一下的怒氣,這會兒完全是洪荒之力爆發的狀態,揮著拳頭就朝江念安這邊招呼了上來:“我猜你是找死!”
景彥白眼疾手快地拽過江念安,拉扯著她躲過了這記老拳,順勢帶著她往酒店門口的方向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