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對冰柔做什麼?!”許期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怒視著藍衣女子。
“哎呀,別這麼有敵意嘛。我對陸冰柔做了什麼,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藍衣女子手上一揮,一麵琉璃鏡飄到許期麵前,懸在半空。
琉璃鏡裏,是金鸞城備賽區的情況。
魔域秘境沒有晝夜,加上幻境頻出,許期已經不記得時間。如今一看,他才得知,不知不覺之間,相真大陸已經過了三日。
正好到了陸冰柔的半決賽。
作為相真大陸最中心的城市,金鸞城的人都格外重視仙羅賽,觀賽席上也是座無虛席。
天色正好,陸冰柔一步步走到競技場,目光卻投向了觀賽席。
她正在尋找許期。
雖然一直等到上場之前、許期都沒有出現,可是,她還是希望,在最後的時刻,許期會出現在觀賽席上,給她加油。
陸冰柔一定覺得,這是她在仙羅賽的最後一場比賽了。
想到這裏,許期心裏一痛。
陸冰柔要對戰的,是一名修為有十三階的對手。十三階在仙羅賽的半決賽裏不算很強的修為,但是,聽說這個人每次比拚都不要命一般,下手極狠,被其擊敗的人,往往有三個多月無法動彈。
其他人都在勸陸冰柔放棄,別冒這個險。可是陸冰柔還是堅持上場了。
她說,她不想讓許期哥看見她不戰而敗。
許期看著琉璃鏡裏的景象,不自覺地咬住牙,生怕發生什麼意外。
鼓聲響,比賽起,場上一片喧鬧。
陸冰柔的對手下手狠辣,一招一式,都毫不客氣、直逼死穴!好在陸冰柔的敏捷性和速度都很強,才數次險險躲開。
然而,陸冰柔畢竟修為不敵對手,加上右臂上的傷,愈發難以招架。
對手也明顯發現了這一點。隻見他冷笑一聲,攻擊都擊中向陸冰柔的右臂打去!陸冰柔一邊躲閃,一邊招架,右臂上的袖子上,漸漸顯出血跡。
猛然,對手招式一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陸冰柔發起新的攻擊!
“冰柔!”許期驚呼出聲。
陸冰柔對手發出的那一招,若是不用右臂抵擋,必受重傷!
可是,陸冰柔的右臂……
“咚”——
一聲悶響,許期猛地睜大了雙眼。
陸冰柔抬起右臂,順利擋下這一擊!
她右臂上的傷,突然好了。
那十餘年都沒能治愈的、右臂上的舊傷,突然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
陸冰柔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後是驚喜。接著,她趁著對手因此事而疑惑,將其一招擊斃!
獲得勝利的陸冰柔,高興得蹦蹦跳跳,像個孩子一樣。
許期反而倒抽一口冷氣,抬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藍衣女子:“是你做的?”
“嗯哼。”藍衣女子笑了笑,“怎麼樣,驚喜不?”
“……你們,怎麼做到的?”
藍衣女子對這個問題表示無奈:“我們可是神,死而複生都不在話下,何況隻是恢複一個小小的傷口?”
是啊,他們可是神。
可以逆轉生死,可以抹去人的記憶,可以把人像玩物一樣,肆意擺弄。
許期咬了咬牙:“代價是什麼?”
“許公子真是聰明人,我喜歡和你說話。”藍衣女子笑道,“代價嘛……很簡單。替我辦事。”
話到最後,藍衣女子的笑容突然收斂。
雖然神界實力強大,可是,人的多樣性、人心的複雜性、人的精神的不確定性、人的信念等種種因素,都讓神界無法完全操控人界。
這種時候,需要安插一些“幫手”進去。
有時候,隻需要一點兒小小的推力,局勢就會大不相同。
“你不需要做很多事情。就過正常的生活,我們有需要的話,自然會聯係你。”藍衣女子抱著手臂,優哉遊哉地說到。
“——隻是,你若不幫我們把這事兒辦成,那我們,也將收回對陸冰柔的恩賜。”
許期暗暗攥緊了拳頭。
好可怕的做法。
若是陸冰柔右臂上的傷一直沒有好,她雖然會悲傷、失望,但也不會將其視作巨大的打擊,還會一邊尋找希望,一邊繼續前行;
但是,如今,神界這些人讓她右臂上的傷好了,讓陸冰柔感受到傷口突然痊愈的喜悅。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再將其剝奪、把一切打回原狀,將是比傷口從來沒有好時,更痛的打擊。
偏偏,要把這個事情的選擇權,交給許期。
交給視陸冰柔重於自己的許期;交給發誓要保護陸冰柔的許期!
許期咬住牙,想到陸冰柔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想到她是為了救自己才受的傷,想到她做的一切,想到那句“許期哥”。
他心裏一軟,恨不得答應這個要求。
單憑他一個人,要怎樣才能治好陸冰柔的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