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道:“多謝前輩誇獎。”
碧秀心道:“公子來此到底何事?”
我上前兩步,與碧秀心相隔咫尺,柔聲道:“這次我來……真的是要殺你。”說時間,手中暗藏的暗夜匕已剌入碧秀心的小腹,更兼一旋一絞,才用力抽出。
碧秀心滿臉的不信,左手掩腹,右手指著我道:“你……你……”早已氣絕身亡。
我一曬,吹落暗夜匕最後一滴血花,冷笑道:“我說是來殺你的,你居然不信。蠢豬。”
這邊大令主見我不費吹灰之力便又殺了碧秀心,不禁出言道:“你對付女人還真有一手啊。三兩下就把她們哄得服服貼貼的,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我笑道:“因為這些都是npc,我知道她們的性格,所以就顯得容易點。要是真人,我可就沒那個能耐了。嗬嗬。”
“是嗎?”二令主的聲調一如平常的冷漠。
我也不解釋。事實上我也不需要向他們解釋,肩一聳,已向堂外走去。
殺掉了碧秀心和師妃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我們見事情如此順利,心中都是暗喜,轉了幾轉沒發現石青璿,心想石青璿武功不高,壞不了什麼事,也就不放在心上,穿過幾個院落,便已聽到靜齋木魚念佛之聲。我對二位令主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三人輕手輕腳走至庵外,我正暗自盤算要不要暗中偷襲時,卻聽庵內有一莊嚴的女聲說道:“三位施主好重的殺氣!既然來了,何不進庵一述?”
我料那人必是梵清惠,心想已被人叫破行藏,又何必掩飾,正欲前行,卻聽大令主輕笑道:“這回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我當然知道大令主的意思,也是一笑,接著三人魚貫走入庵堂,卻見一女尼圓帽緇衣,左手持木魚,右手持槌,正自敲個不停。初聽倒不覺什麼,走入庵堂後便覺槌音如暮鼓晨鍾,一下一下直入耳鼓,仿佛與我心跳相合,每敲一下,我心便一跳,槌聲漸快,我心跳也逐漸加劇,隻感胸口怦怦而動,極不舒暢。
還是大令主功力深厚,最先醒覺,見我目現迷茫,暗叫不好,翻手取出一木琴,十指揮動,鏗鏗鏘鏘談了起來。琴聲本應清脆悅耳,不知何故,大令主竟彈得酸楚淒厲,到後來猶如金鼓齊鳴,萬馬奔騰,已絲毫不遜於槌聲。驀地柔韻細細,一縷簫聲幽幽混入槌音和琴音之中。我隻感心中一蕩,陡然驚覺:“這梵清惠好不厲害,居然利用上層內功敲出槌聲亂我心神,如不是大令主應招及時,幾乎著了她的道兒。”於是我急忙坐倒,寧神屏思,運起內功,槌聲立時不能再帶動我的心跳。這也是我向來心存不善,行事歹毒,內力比起梵清惠100級的內功也稍有不及,才會被梵清惠大乘佛法所致。現在即已清醒,隻守不攻,當然不會有再有什麼問題。
此時槌音、琴聲、簫音三聲雜作,音調怪異至極。槌音依然正大平和,琴音卻如巫山猿啼,子夜鬼哭,玉簫恰如昆崗鳳鳴,深閨私語。此高彼低,彼進此退,互不相下。二令主內力深厚,在旁見大令主頭頂猶如蒸籠,一縷縷熱氣直往上冒,頭上更是汗如雨下,心知已擋不住梵清惠和石青璿合力,忙對我叫道:“笨蛋,還不過來幫忙。”說著坐倒在大令主身旁,伸掌抵住他的背後,已將深厚內力傳了過去。我一彈額角,心想怎麼把這給忘了。急忙挪了過去,也伸出右掌傳出內勁。
五人三般樂器,所奏樂聲越拔越高,已到短兵相接、白刃肉搏的關頭。突聽大令主琴音一變,卻成清亮之聲,時而如龍吟鳳鳴,時而如獅吼虎嘯,或若長風振林,或若微雨濕花,極盡變化之能事,忽然聲音嘹亮,響徹雲霄,眼看勝利將至,哪知琴聲達到極致,琴身卻已不堪重負,嗆一聲琴弦斷裂。大令主受琴音反攻,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神態委頓之極。
哪知二令主當機立斷,收掌彈身向梵清惠射去,同時口中叫道:“快殺了石青璿,不能讓她有片刻喘息之機。”
我見大令主麵色雖蒼白,但仍向我微微點頭,料無大礙,也收掌站起,覓簫聲而去,卻見一女明眸皓齒,秀媚天成,肌膚瑩澈,珠光潤澤,其豔麗之狀,不在師妃暄之下,清純活潑,尤在師妃暄之上。真不愧是石之軒和碧秀心的優良產品啊。我一向不憐香惜玉,更何況此時危機四伏,哪有心情風花雪月,趁著石青璿內力不繼,陰招、猛招、狠招齊出,拖也要把她拖死。石青璿空負傾國之貌,大概還從未有人對她下過如此狠手,一時間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我見石青璿拚死頑抗,心想不必力敵,輕笑道:“石青璿,你的爸爸不要你,你的媽媽剛被我殺了,你的情哥哥移情別戀泡上了師妃暄,你說你還有什麼活頭,還不快下去陪你媽?”
石青璿果然芳軀狂震,尤以說到徐子陵移情別戀震動最劇。我知說到了點子上,更加添油加醋道:“枉你為徐子陵一心一意,可徐子陵卻負心薄情,和師妃暄雙宿雙棲……”
石青璿似乎再也不敢聽我繼續說下去,邊哭邊喊道:“不會的,不會的,陵哥不會這樣的……”忽的,其音梟梟,芳魂已逝。因為我已剌穿了她的心髒。
我不屑的笑道:“女人就是感情的動物,根本不會分辨真假。”也顧不得撿散落一地的銀子,騰身又往庵內衝去。隻見二令主與梵清惠激戰甚酣,梵清惠內功深厚,劍法精絕,其實已大占上風,隻是二令主天質超絕,闌珊匕法又奇詭絕倫,一時還能勉強應付。
我見大令主仍躺在地上,口中不時溢出血絲,急忙跑上前去,從懷中取出一顆高價收購的九花玉露丸(所有狀態恢複),正欲喂入大令主口中,卻聽梵清惠一聲暴喝:“闌珊亦非假,令主亦非真。識得靈台路,但憑一點心。咄!”他媽媽的,怎麼我老栽在這個上麵,這下又被梵清惠一下當頭棒喝叫慌了神,手中倏的一鬆,九花玉露丸已落入梵清惠手中。好在這時梵清惠功力消耗較大,梵音不能持久,我也隨之清醒,見梵清惠已將九花玉露吃下,當下大怒,破口大罵道:“我操你姥姥的梵清惠!……”
梵清惠卻神情木然,似乎對我說的話並不在意,隻是應付著二令主的一陣狂攻。我罵了一句立刻醒覺,先喂大令主吃下一顆回血丹,同時抓了一把丹藥放在大令主麵前,已抽出暗夜匕向梵清惠攻去。
二令主有了我的幫助形勢立見好轉,雙方攻守也漸漸成為五五之數。又過數招,大令主也功力盡複,清嘯一聲,和我們二人組成燈火闌珊陣,已將梵清惠困在核心。我見雖將梵清惠困住占了上風,卻仍攻不破梵清惠的劍心通明,想起剛才之事,陰笑一聲,複又大罵道:“你個婊子養的梵清惠,裝什麼清高,扮什麼純潔。還你媽方外高人,不問世事,我靠!你們這群尼姑坐食得利,zhan有大片地產卻一不交稅二不納糧,若是沒有佃農為你們耕種土地,沒有善男信女為你們打理雜務,沒有富豪權貴充當沙門護法為你們保駕護航,你們如何不問世事,如何擺方外高人的譜?說到底,你們隻是一群吃飽飯沒事幹的寄生蟲。你們還有資格說寇仲?我呸!”
梵清惠那仿佛古井的眼眸忽的一亮,卻仍一語不發,隻是加力摧動劍氣。我知沒說到點子上,又狂叫道:“佛教講求修功德求福佑,宣揚因果輪回,既往罪孽將來果報。什麼布施一錢,得萬倍之酬;持齋一日,有百日之糧,遂使迷愚者妄求功德,若真是萬法皆空,何用貪迷至此。貧賤者想求來生富貴平安,富貴者希望減免今世罪孽,於是均慷慨解囊,大施金錢,除了造佛寺塑佛像,就是供養你們一幫吃白食的寄生蟲。佛的意義是‘覺者’,指一個人的智慧和功行都已達到最高最圓滿的境地,所以創立佛教的釋迦牟尼說‘一切眾生,皆有佛性,有佛性者,皆得成佛。’可中土佛門的那麼多光頭賊禿,誰敢說自己會成佛?你?還是你師祖地尼?你們如果真的四大皆空,不管任何紅塵俗事倒也罷了,可偏偏隻要一天下大亂,你們就打著‘悲天憫人’的幌子出來推選明君。明君?什麼是明君?非要李世民那樣的才是?就算是,為了同情飽受戰禍之苦的無辜百姓,希冀天下早日安定,所以就硬要所有人放下武器,停止抵抗,一致歡迎明君上台?我靠,江湖講的是拳頭,天下講的是勢力,誰的拳頭硬,勢力大才應該當皇帝,我管你是不是明君。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為了自己的yu望,何必管天下蒼生,何必管國家恢複。人,就讓它死好了;血,就讓它流好了;戰禍,就讓它繼續好了。反正隻要等到寇仲統一天下,一切都會慢慢恢複的。哈哈哈哈。”說得高興,我已手舞足蹈,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