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意想不到的邂逅(1 / 3)

乍說九幽澤大家也許沒什麼感性認識,但要說起鬆潘草地,大家應該就印象深刻了吧。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為了追憶革命先輩,炎黃工作組順理成章的就將這位於四川最北部的鬆潘草地設計成了炎黃十大絕地之一的九幽澤。那裏山川、河流、沼澤、草地無一不包,會飛的,會跑的,會爬的,會跳的,會遊的動物樣樣齊全,劇毒無比的植物遍地都是,稱得上是一個集大成的險惡之地,實乃出門散心的旅遊勝地,同時也讓無數玩家欣然“神往”。為什麼是神往?因為“實往”出來的機會太小了。雖然炎黃拚命吹噓十大絕地都是練級寶點,升級飛快,但誘騙了一批又一批無辜的玩家犧牲後,十大絕地就成了死亡的代名詞,再也無人問津。據事後去過九幽澤的人回憶,那裏到處都是亂蓬蓬的嵩草和灌木,而且都是毫無規律地雜布各處。在這些地表植被的掩蓋下,到處都是難以立足的泥淵、流沙和地陷,人畜隻要被吸入地下,片刻就無影無蹤。蛇蠍、毒蟲等各種爬行類動物在此橫行無忌,而九幽澤更盛產一種毒蜘蛛,讓牠們叮咬一口,輕則神經麻痹,重則有性命之憂。在這裏,61--70級的魔獸還是屬於最常見的魔獸,一出來就是一大群;71--80級的魔獸雖說較少,但也三五成群,時有所見;81--90級的魔獸則比較稀少,但也時常見它們在澤中孤獨的遊弋,更不時會有幾隻極為稀少的91--100級的王級魔獸冒出來考驗探險者的膽識和速度。當然,是探險者逃跑的速度。

我前後在九幽澤呆了幾個月。在如此險地練級,兩位闌珊令主一開始就顯示出他們高我數籌的實力,不僅能自己練級打怪,更能時不時救我於危難之際,再加上我有金鱗甲護身,所以一直都沒掛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武功每增進一級,殺怪便越來越顯得遊刃有餘。而我的武功相比正常情況下也算突飛猛進,但比起他們仍差著十萬八千裏。因為任何武功升到50級之後必定會進展奇慢,威力越大的武功就越是難練。我還是由闌珊令主帶著我越級殺怪,通常也是n天才能升上一級。而且我是化功大法也練,闌珊匕法也練,因此進境就更慢。還好我的體內早積滿了劇毒,再加上九幽澤劇毒之物層出不窮,化功大法還相對容易練些,竟順利練到68級。可闌珊匕法直到出九幽澤時,也隻練到60級。

而這幾個月裏,外界也發生了許多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首先是關於吟雪的。在她拂袖而去的那天晚上,我就跟她去了封信,信中坦陳當初我對她確有好感,也明白她對我的情意,怎奈造化弄人,感情這事,也很難說誰對誰錯。現在既然我已經選定,就一定要對清媚公平一點,對吟雪的那份心意,就隻能藏在心裏了雲雲。老實說,這封信很難稱得上是道歉信,我也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畢竟當時我和吟雪僅僅隻停留在好朋友的階段,隻是我覺得辜負了這麼好的女孩子一番心意,好生過意不去,所以必需要做出解釋。我不想騙她,我也不想耽誤她,所以隻有毫不拐彎抹角的直抒胸意,當時她也許接受不了,但時間久了,自然也就心平氣和了。如果當斷不斷,反而更加不美。

這樣一封信雖說表明了自己的心跡,但肯定得不到吟雪的原諒。之後的幾天,吟雪都沒有回信。我又發了幾封,見一直沒有回音,突想起幾天後5月25號就是凝霜的生日,便又寫了封信給凝霜,要她幫我開導一下吟雪。凝霜回了信,但裏麵卻是一頓臭罵。不過我早料到會是如此,也不生氣,繼續給凝霜擺事實講道理,還好凝霜是刀子嘴豆腐心,更兼身處事外,更能理性的分析問題,終於答應安排我和吟雪見上一麵,有什麼事當麵說清楚。

八月十五,中秋。晚,鄂陵湖。

冷月孤伶,夏蟲輕鳴。涼風陣陣,波光粼粼。

我跟闌珊令主請了假,特地約吟雪到這來談談。可惜這一等,就從晚上等到淩晨,仍是不見蹤影。我等得實在無聊,想靜下心來練習化功大法,可思緒萬千,感觸良多,又哪裏練得下去。調出時間看了看,11點55分。我暗歎一聲,再過五分鍾,中秋節就過了,我也就不必再等下去了。

忽然,遠處終於現出兩道身影。我大喜過望,遠遠便喊道:“你們來了。”凝霜、吟雪也不答話,默默走上船來。我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麼好,便解開纜繩,搖舟蕩槳,向湖心劃去。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天上本是皓月當空,忽也烏雲密布,一片片黑雲重重疊疊,猶如一張大青紙潑滿了濃墨,黑得令人發摻。

良久,凝霜終於憋不住了,長歎一聲道:“清霄,你覺得等人的滋味如何?”

此時,輕雷隱隱,窒滯鬱悶,似乎給厚厚的黑雲裹住了難以脫出,本是緩緩的西北風也吹得急了起來。我拋下鐵錨,定住船身,站在船頭袖手而立,說道:“等人的滋味的確很難受。”

凝霜又道:“如果今天你等不到吟雪,你會如何?”

我道:“那我隻好黯然離去。”

凝霜道:“還會再找吟雪嗎?”

我呆了一會,終於歎道:“不會了。”

不知不覺凝霜已走到我身旁,在我耳旁喝道:“你也知道等人很難受,你也知道等不到人會離去。那小雪等了你那麼久,回來卻看到你交了女朋友,如果你是她,你會怎麼想?你會不會轉身就走?你會不會原諒那個負心薄情的混蛋?”

這個……雖然凝霜有點偷換概念,但我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些道理。我看了看氣憤填膺的凝霜,又看了看氣得渾身亂顫猛咬著下嘴唇強忍著淚水落下的吟雪,黯然道:“吟雪,是我對不起你。”

這時,吟雪終於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這淚水一出來,吟雪反倒放鬆了些,擦了一把眼淚,語氣平靜的對我道:“為什麼選她不選我?”

吟雪話音未落,忽聽半空中一聲炸響,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烏雲已將月光完全遮住,船上伸手不見五指,跟著狂風勁吹,黃豆大的雨點猛灑下來。

我不閃不避,任憑雨水淋透全身,眼中一片晶瑩,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說起來清媚和吟雪真的很像,都喜歡撒嬌;都喜歡捉弄人(特別是捉弄我);都像個精靈仙子,總能猜到我在想什麼;都對我那麼好,我有什麼煩心事跟她們一說,保準被她們開導得怨氣全消。唯一不同的,也許就是清媚也是武漢人,而且家境也隻中上,不像吟雪是大富之家。吟雪啊吟雪,難道你要我說我們身份懸殊,決難匹配?難道你要我說我們也許天各一方,終難聚首?越是有好感,越是患得患失,這些事,我又哪敢相問?也許是我們終歸有緣無份吧。我盯著吟雪足有一分鍾,終於答道:“吟雪,算了。都過去了。以你的條件,一定能找一個比我更好的。”

“你……”吟雪氣極,提手給了我一記耳光,大怒道:“我當初千裏迢迢跑去星宿海找你,為什麼?見到你和阿紫喝交杯酒,我情願裝醉也不願看。當你抱我進房時,我拚命保持平靜不讓自己的眼淚留出來,這又是為什麼?後來又特地叫了凝霜來帶你練級,還陪你過情人節,這些都是為什麼?你明知道我喜歡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為什麼?”吟雪越說越歇斯底裏,說到最後早已放聲痛哭。

吟雪說得句句泣血,我聽得字字錐心,一時間無法可施,眼看雨越下越大,急忙一左一右拉了她們進船艙,扯過兩條毛巾一人一條,柔聲道:“先擦擦雨吧。”

吟雪接過毛巾不言不語,凝霜卻笑道:“哎,總以為這種故事隻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今天算是開了眼了。清霄,我看你就給吟雪個機會,跟她和那個軒轅清媚公平竟爭吧。”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我看了看紅了臉卻有幾分期待的吟雪,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搖頭道:“不行。做人不能這麼花心。我既然愛清媚,就要對她一心一意,我的心很難再容下其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