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對我撚須笑道:“好,想學化功大法?我給你這個機會。隨我來。”我二人走入內廳,丁春秋向裏一指,說道:“看。”我早已注意到裏麵的擺設,心中一炸:他不會要以這個來做為任務吧?
隻見在燈光的照耀下,內廳裏整齊的擺著三張台球桌,球杆、架杆、翹粉一應俱全。丁春秋取過一支球杆,比了比,道:“要想學我的化功大法,就必須先在這台球桌上贏我。九球、十六彩、期諾克,任選其一。”我看著丁春秋,為難道:“師父,就不能換個別的任務?”丁春秋壽眉一挑,叫道:“廢物,那你下個星期再來吧。”說罷袖袍一擺,轉身欲走。我急忙拉住道:“師父等一下。那就十六彩,七局四勝。”丁春秋轉怒為喜,拍了拍手道:“擺球。”早閃出一個仆人,將球擺好。我恭請丁春秋開球,丁春秋也不客氣,擦了擦翹粉,擺好姿勢一杆射出。那動作熟練無比,一看就是個業餘高手。這球開得果然不錯,一個小花已經入袋。接著啪啪啪啪,隻聽五聲脆響,又是五個球應聲入袋。隻可惜走位稍欠點火候,力度稍大了一點,白球停在了中岸附近,而最後一個小花又正好貼著低岸的庫邊,角度十分大。入球點很不好掌握。果不其然,切得稍厚了一點,這個球在袋口晃了兩下,竟停住了。丁春秋十分懊惱的歎了口氣,已走到椅子邊坐下。我搖頭苦笑了兩下,擦了擦翹粉,低頭彎腰下去擊球時,神情已變得十分專注嚴肅。
接連八槍,八球進洞,我已勝了第一局。丁春秋兩眼如刀,吃驚的看著我,卻沒有說話。我心中苦笑,你說他選什麼不好,非要選我最有天賦的台球做為任務?那他不是找死嗎?我高一時就已能一槍清台,高三時斯諾克就能一杆過百,憑丁春秋這業餘水平哪能贏我。可我一上場就不會留情,我一直苦笑就是怕到時候收不住手,讓丁春秋麵子上過不去。接下來的比賽,我又連贏二局,以三比零領先。總算第四局留了一手,讓丁春秋扳回一局。接著第五局幹淨利落的拿下,七局四勝,我贏了。
丁春秋長歎一聲道:“沒想到你的台球技術如此高超。罷了罷了。我這就教你本門絕學化功大法吧。”說著從內室取出一付化功大法的卷軸,指著各處穴道和經脈跟我講了行功運氣之法,接著來到星宿山莊的後山,取出神木王鼎擺在地上,放入香料點燃,立刻便有一陣奇異的香味四散飄出。丁春秋道:“剛才我已教你運氣之法,現在便來傳你引毒、化毒之法。那從掌心的吸毒之法獅吼子和天狼子已經教了你,我就教你用身體的各個部位吸毒。”話聲未落,香氣已引出一隻毒蠍。丁春秋故意一伸手,毒蠍立刻將尾巴上的毒針向丁春秋手指蜇去。雖然一蜇就中,可再想抽回毒針卻已不能。丁春秋笑道:“你看,這就是化功大法的神妙法門。不管任何毒物咬住或蜇住你身體的任何部位,你運功回收,便可將它們粘住,隻至吸幹它們的毒液為止。然後將毒質導化全身,與內力相融,再散入七經八脈。這樣便是天下一等一的毒功了。試想你運功之後,便全身是毒,天下還有誰敢惹你?哈哈哈哈。”丁春秋一陣狂笑過後,便將引毒、吸毒、化毒之法傳了。直至我一一學會,又親自引來一隻蜘蛛吸幹毒液後,丁春秋才老懷大慰的笑道:“好。儒子可教也。接下來便傳你化功大法最精華的部分--化功。所謂化功,就是接觸對手後,利用體內巨毒,化去對手內力。若對手不斷運勁相抗,則不斷化其內力;若對手抱元守一,內勁回收,你則趁虛而入,用體內巨毒浸入對手體內。”我聽得化功大法有如此妙用,喜得不住點頭。丁春秋也口講手畫,將如何運勁化功講了個清清楚楚。
丁春秋傳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化功大法的內功你已經學會了,我再教你外功招式。”說著隨便往院子中一站,便是氣若沉淵,確有一代宗師風範。忽的,丁春秋身形流轉,已將招式展開。我在旁隻覺掌力刮麵如刀,寒意侵體,便似到了高山絕頂,狂風四麵吹襲。我雖不怕掌力侵襲,也自運起內力相抗。
這星宿派藝出逍遙,招式向來輕靈飄逸、閑雅清雋,施展出來如同花間蝴蝶,翩躚不定,但實則陰險刻毒,招招致命。化功大法乃星宿武學之首,更是隱藏著濃濃的殺機,每一招都直取對方要害,旁人埃著便不免摧筋斷骨。我起初隻知星宿派用毒一流,沒想到真正的精華武功竟也如此精妙絕倫,不禁喜形入色,更加用心記憶。
丁春秋招式演完,麵不改色,氣不長喘,走到我身邊,道:“記清楚了嗎?”
我答道:“差不多記清楚了。”
丁春秋頷首道:“那練一遍我看看。”
我欣然領命,走到院子中央,拉開駕勢練了起來。其中雖有不熟練之處,但大體上總練得不錯。一趟練完,丁春秋指出幾處錯處,大笑道:“當真英雄出少年。既然你已學了招式,我就再教你幾手絕的。走,隨我上星辰村。”二人不多時已來到星辰村的街頭,丁春秋看著路上的行人,對我喝道:“看好了。”說著,已奇快無比的衝到一個行人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身體,又朝另一個行人猛擲過去。隻見這一撞之下,隻聽得幾聲異響,鼻中已聞到一股焦臭,直是中人欲嘔。不過我到底是練過三陰蜈蚣爪和抽髓掌,倒還不以為意。丁春秋轉身對我笑道:“你看這手腐屍毒如何?”
我自然順著丁春秋拍道:“師尊神功,宇內無雙。”
丁春秋笑道:“這手叫做腐屍毒,看似隨意的一抓,其實這一抓之際,先已將人抓死,自己體內的劇毒也隨之滲入屍體體內,使屍體滿身屍毒。敵人若出掌將屍體劈開,勢非沾到屍毒不可。在臨敵之際,最是實用不過。”
我心中暗歎這腐屍毒陰毒過甚,為克敵致勝竟不惜犧牲無辜百姓性命。但轉念覺得既是遊戲,卻又無妨。丁春秋卻沒讓我多想,又說道:“現在我來教你化功大法第二個絕招--煉心彈。看好了。”說著運起內功單掌一抖,隻見丁春秋手掌中央已逼出一團綠油油的碧焰,如流星飛逝般向一家店鋪的店小二襲去。可憐那店小二哪躲得過丁春秋的毒功,身上早被那團碧焰打個正著,碧焰立刻大勢燃燒起來,隻聽那小二皮肉被燒得嗤嗤作響,瞬間已被燒成了枯骨焦炭。
丁春秋仰天狂笑道:“老夫久不出手,不想功力仍不減當年啊。哈哈哈哈。”
我暗自苦笑,這星宿派真是邪得可以,武功真是陰毒過甚,有幹天和。好在殺的不是真人,我也隻有認命了。誰讓我拜了這一派呢?自是又對著丁春秋吹捧了一番。丁春秋馬屁癮過足,誌得意滿道:“腐屍毒的要旨第一便在於內力含有劇毒,能將人一抓斃命;第二便是這抓人之法,要抓得穩、快、準、狠,又分正抓、反抓、側抓、雙手抓幾種,各種手法又有不同。”說著便將各種抓法一一傳授,我也用心記憶。抓法傳完,丁春秋又道:“而這煉心彈則是純以內力和體內劇毒為基礎,逼出體外,形成一團有質毒火。最初功力不夠,毒質不多,逼出來的將是暗紅色的火星;功力漸深毒質漸濃後,毒火便化為殷紅色的火球。等你練到老夫這般田地,所用毒火便會是綠油油的碧火神焰,沾物即著,奇毒無比。”說著便講運氣聚毒,射出體外之法。
待我學會後,丁春秋又接著道:“化功大法還有最後一招,可說是救命的一招,但可是拚命的一招。因為此招血焰滔天一出,不是敵死,就是己亡。而且不管成敗,都會使自己功力大減,少說也得修煉半個月才能複元。所以此招不到最後關頭,決不可用。”
我問道:“此招到底如何用法?”
丁春秋道:“此功法不傳六耳,你且附耳過來。”我附耳過去,隻聽丁春秋一番傳授,讓我心領神會,妙諦自在心頭。
丁春秋傳完之後,見我臉上躍躍欲試的神情,便笑道:“這血焰滔天不能亂試,腐屍毒和煉心彈倒是可以試試的。”
我就等著丁春秋這話,聞言運氣聚毒,飛身而起,擒過一個行人便向另一人猛擲過去。效果十分良好,兩人立時焦臭而死。我見丁春秋眼中隱有讚許之色,信心又增,力聚掌心,卻隻打出一個暗紅色的火星。
丁春秋笑道:“雖說你體內毒質不多,內力不強,便功法你卻是學會了,日後努力練習,必能打出我星宿派的威風來。但天下毒物之中,以五種巨毒之物為尊,通天血蜈、徹地紫蠍、千年冰蠶、莽牯朱蛤、至尊金蛇。五者隻得其一,便可迅速提高化功大法的功力,隻是神物可遇不可求,想我苦求一生,也未得嚐所願。日後你行走江湖,就看你有沒有這份運氣了。”說罷長歎一聲,黯然離去。
我看著丁春秋的背影,竟覺著一絲蒼涼。不過很快就將之拋在腦後,回到紫琳樓陪著阿紫聊天玩耍,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阿紫送我到星宿山莊門口,含淚道:“一切珍重。”我撫著阿紫的長發,一時卻說不出話來,衝動之下,頭一低,嘴唇又重重的壓在了阿紫嬌豔的紅唇之上。這一次,阿紫卻沒有推開我,隻是熱情的回應,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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