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意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沒什麼,就是為你感到可惜。我剛才詢問了一下律師團代表,你挪用的巨額錢款已經超過三個月未還,即便你現在歸還從而獲得從輕處罰,最少也得坐十年的牢。”
李茹意像是充滿好奇似的,“十年時間會發生什麼呢?女兒畢業談戀愛的時候,你還在牢獄中。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將會如何度過呢?你的兒子從七歲到十七歲,這最重要的成長階段,父親卻在牢裏,他會成長為怎樣的少年呢?聽說楊經理和現在的妻子不是原配,而是你兒子的生母,年輕又漂亮。這十年的時間……”
李茹意微笑著看向楊經理,那些未說完的話都蘊含在這笑容之中,楊經理忍不住就打了個激靈。
十年,會發生什麼?他剛剛壓根就沒去想這個問題,滿心隻想著馮禮泉承諾給他的巨額回報。
他在業內的名聲已然完蛋,往後肯定沒有賺錢的門路了,馮禮泉給的封口費對他來說至關重要,能讓他們一家人繼續過上舒坦日子。
但此刻,他順著李茹意的話這麼一想,女兒正值青春少艾,心思細膩敏感,就算去了國外,沒人知曉這些事,可談戀愛結婚又怎能瞞著男方?
女兒本就因為他離婚再娶,和他心生了隔閡,要是再出這種事,絕對會對他恨之入骨。
他那個小兒子,調皮搗蛋得很,沒有父親在身邊盯著,能學好嗎?青春期的時候要是知道父親在牢裏,會不會走上歪路?
至於那年輕漂亮的老婆,楊經理甚至都不用多琢磨,肯定不會等他,說不定他剛進去,老婆就能找好下家。
楊經理心裏猶如壓了塊沉甸甸的大石頭,這般情形下,他出來的時候就是眾叛親離,家不成家,一無所有。
他進去十年,說不定連健康都保不住了。圖個啥?
楊經理正想著事情也許未必那麼糟糕,李茹意就說道:“我最近看了幾部劇,這孩子啊,可真容易學壞,旁邊的人稍微帶一帶,啥事兒都能做得出來。”
楊經理猛地抬起頭,什麼“帶一帶”?李茹意這話分明就是在威脅他,要帶壞他兒子!
李茹意笑得格外純善,一臉的無害模樣,“說來也巧,我第一天來公司就抓到了楊經理你,真不知道這該說是好還是不好。我原本想抓的,是和我那場車禍有關的人呢。”
楊經理瞳孔微微收縮,滿臉震驚道:“你的車禍不是意外?你、你這話的意思是……有人蓄意害你?”
他突然感覺自己卷入了一場極為了不得的紛爭,這可完全不是挪用公司錢款那麼簡單的事兒。
李茹意卻並未承認,隻是聳了聳肩說道:“我才剛來,具體情況得調查了才能知曉。楊經理你這次的事兒也還沒查清楚,如果僅僅和錢款有關,那也就罷了,如果還牽扯到其他什麼,就不知道會不會加重刑罰了。”
楊經理是為馮禮泉辦事的,李茹意一提到車禍,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馮禮泉。
如果那場車禍是有預謀的,那麼誰會害李茹意?最有嫌疑的可不就是馮禮泉嘛!
萬一馮禮泉被查出有意圖謀殺的罪行,那、那他自己豈不是成了謀殺案的幫凶??
楊經理的心跳越來越快,臉色也難看得厲害。
李茹意看了一眼時間,起身說道:“既然楊經理堅持說沒有主使者,那我就不浪費時間了,我還得去查車禍的事。”
李茹意走到門口,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似乎對楊經理完全失去了興趣。
楊經理見此情形,急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喊道:“等一下!我說。”
李茹意回頭看向他,他立馬說道:“是馮禮泉指使我幹的,八成的錢都在他那裏。要不是他暗中動了手腳,我也不可能瞞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