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前方終於露出了一絲光亮。
看到亮光,那個紅色的東西跳得越發快起來,幾乎是飛一般地往前竄,樣子很是滑稽。她跑得越來越遠,就像一道閃電霎時消失在了割開黑暗的那一絲光亮中不見了。
走進了,兩人看清楚那是一個圓形的門,有一人高。楊戩小心翼翼跨進去,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池子,通體由雪白的花崗岩砌成。他回頭去看地道的出口,它坐落在池子底部,是一大塊白色花崗岩雕刻成的巨大獸頭。自己就是從獸頭的那張大嘴巴裏走出來的!
大池子是圓形的,有幾十丈的寬敞。
“是水池?”倉灝跟出來轉著腦袋四處看。
“也許是個大養魚池!”
“瞎猜!誰家會用這麼豪華的養魚池?”倉灝以為楊戩的說法太離譜。
“那個紅色的東西跑哪裏去了?”楊戩轉身尋找那個剛剛帶他們走出地道的神秘東西,她已不見了蹤影。
“她為什麼帶我們來這裏?這是個什麼地方?森林裏怎麼會有一個大水池子?是幹什麼用的?”倉灝不停嘴地連著問了好幾個為什麼,提著清風寶劍,沿著池壁急急地走。
楊戩抬頭看,太陽高掛雲端,腳下一片慘白。水池外麵層層疊疊,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森林。所有的樹,形態各異,都一動不動,好像是在畫上。自己和倉灝則是不小心闖進了一個巨大的畫軸裏!
“她到底想幹什麼?這兒是哪裏?河哪?黑沙陀河在什麼位置?”楊戩心急如焚,看著倉灝的身影在前麵的光裏像一條魚一樣遊蕩。
“我們應該是遠離河邊一大段了!”倉灝回身站在了無邊無際的綠色帷幕前麵,映得臉都綠了。
“地道為什麼會通向這裏?還這麼長!”楊戩一著急,額頭又猛然疼了起來。眼前模模糊糊,遊絲般的一抹紅跳躍不止。
“我們這不是出來了嗎?”倉灝離開帷幕,站在了明晃晃的陽光裏,眼珠亂轉。
楊戩使勁捶著額頭,胸口狂跳不止!
在黑暗的地道裏經過那麼長的時間終於回到了陽光下,楊戩感到這個過程似乎是過去了好多年。本能地想立即知道自己當前所處的位置,迫切得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猜這是森林的中心,離野狼穀已經很遠了,是大北邊!”看楊戩在幹枯的水池裏瞎轉,像一條被甩到了河灘上的泥鰍。倉灝突然擔心起來!
她離開池壁,轉到他們剛才走出來的地道出口。看到大獸嘴旁邊的牆壁上,安著一對碩大的鉸鏈,已經破裂,應該是被強大的外力給撞斷的。
鉸鏈由黑色的金剛岩做成,從殘破的外形來看似乎是一種獸類的爪子,上麵覆蓋著層層鱗片。緊握著的一個轉軸已經斷裂,隻剩下一小塊歪斜在爪子的中間。看來這個出口處曾經有一道由堅硬無比的金剛岩做成的門!
看著這一對破碎的門軸,倉灝滿肚子的疑惑:“究竟是誰能夠把堅硬至極的金剛岩雕刻成了這麼精準靈活的門軸?又是誰把堅硬無比的鉸鏈整個給弄碎了?那該是多大的力量啊!”
“門哪?門怎麼不見了?”倉灝對著壞掉的門框和黑乎乎的地道口發呆,頭上傾瀉而下的一道光柱慢慢旋轉起來,讓她的眼前變成了一片雪白。
她隱隱約約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從四周的森林裏湧出來,一會好似是某人的呼喚,一會又像是一大群人在激烈爭吵!
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突然如萬馬奔騰,山呼海嘯,震得她耳朵裏“嗚嗚”直響。倉灝使勁晃自己的腦袋,恍恍惚惚中看到藍色的光柱如萬箭齊發,四處橫飛。
許多模模糊糊的身影在森林裏急速奔跑,藍的、白的、黑的、綠的,或高大如山,或矮小如兔,張牙舞爪,驚慌失措。有的歪倒在地,有的仰天長嘯。一群群,一堆堆,個個麵孔模糊,上竄下跳。大樹劇烈搖晃,時而分開,時而聚集,如滔天巨浪般排山倒海,發出“嗚嗚”、“嗚嗚”駭人的嘯叫聲。
“倉灝!你快過來!”楊戩的喊聲突然驚醒了倉灝,把她從迷蒙的幻境中喚了回來。
倉灝渾身冰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使勁跺腳,搖頭,眼前的雪白終於漸漸散去,如一隻大手撥開了濃霧。循著聲音看過去,在明晃晃的光裏,楊戩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水池的上方,正揮著手衝她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