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實用教育與道德理想融合 或以為技能與知識之求得,可與道德理想之求得兼程並進,彼此相成而不相礙。主張是說最力者為希爾博士(David Spence Hill)。其以為就心理學及曆史各方麵觀之,此種兼程並進實為平民主義必不可缺之條件。或慮實用教育之訓練有礙兒童道德理想之訓練。希爾乃引穆爾教授(Professor Moor)之言駁之。穆爾教授之言曰:“教育上有兩種運動同時並進:一為有限定的職業訓練;其他則使各種教育皆能同時準備學生獲得道德理想的訓練,為其教育之基本。吾所慮者,非謂青年一受實用科目之訓練,一經職業教育之授與,即因此缺乏道德理想之訓練也。吾所慮者,不知於職業教育外,當如何授與其他教育耳。僅視準備工作之教育為教育,是何故耶?豈一切教育皆與職業不相涉耶?若吾儕遵循亞曆斯多德之訓言,凡事皆推究其根源,則此問題不難明瞭矣。上古人民對其兒童,無所教授則已,苟其有所教授,必為勢所必須之事,如琢石成器藉以佃獵是已。往古所謂教育,無論其種類何若,要皆職業之事,是殆無容懷疑者也。厥後在斯巴達與雅典,此種性質猶存。蓋當時閱讀,音樂,及操練,固亦一種方法,俾人民有閱讀蘇龍律(Solon''''s Laws),了解荷馬道德(Homeric Morality),及抵禦波斯以衛祖國之能力也。其後詭辯派在希臘提倡高等教育,始教人如何能在公私事務上成功之方法。其中有名佐治亞斯(Gorgias)者,以為成功之唯一方法在擅長演說。於是有人願學醫,彼以學習演說勸之;有人願為將領,彼亦以學習演說勸之,反以研究醫術及軍事為無足重輕。及蘇格拉底出,始矯正其偽;終其生諄諄訓示雅典人者,皆勸彼等學習公民道德及勇毅德性,其方法與學習製鞋或造船無異也。……知識及道德即其所訓示之教義。蓋彼深信一切知識皆實用者也。柏拉圖之意亦與此同。其後亞曆斯多德始將自由教育與適於奴隸之教育截然區別。於是使人昏淆迷亂,莫知所從。雖於奴隸製度已廢之後,而此區別,世人仍有堅持不釋者。不寧惟是。柏氏且將理論知識與實用知識截然區別。以為理論知識乃為知識自身起見而從事,全無用意夾雜其間;至於實用知識,則為有所為而學也。庸詎知天下安有全無用意而求知者哉?”
孟祿博士關於職業教育意義之意見 職業教育之意義,價值,及關係,其解釋之繁雜分歧,可謂多矣。然或失之誤會,或僅顧及偏麵。概觀上述六種意義,最後解釋,似最適當。蓋職業教育之意義,一失之狹隘,其為害有不可勝言者。現代教育界泰鬥如杜威博士,孟祿博士等皆嚐著論辟之。孟祿博士以為就一種意義言之,一切教育皆為職業教育。蓋其目的皆在準備使人能於人生各種事業上具有格外有效格外滿意之作為。就一種意義言之,自由教育亦可謂為職業教育。蓋其目的亦在造成政治家,從公人才,或牧師等士君子之生活也。其目的亦在造成希臘之哲學家,羅馬之演說家。即初步教育,在其往昔之曆史時期,亦為某種高等教育之準備,是亦職業教育矣。惟就職業教育一名詞之習慣用法言之,所謂職業教育,乃欲示別於較為普通之教育;包括將知識措諸實用之訓練;其範圍僅及工人。此種教育乃在校內教室及教室之外得之。然一方麵欲保存足以準備職業效率所需用之工作,方法,及設備一方麵又須毋忽於陶冶前途有望之工人,務使成為公民及人類之一分子:此則常為不易成就之事矣。若青年一經特殊職業訓練,即無分享自由教育之機遇,是即普魯士學校中不能令人容忍之一事也。此種方法實足助成社會劃分階級,為貴族張目:一方麵分為暴虐殘忍之主人,一方麵分為奴役之人民,雖具有工作之效率,然乃機械動作,徒為他人奴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