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某報館的記者,有一段話:“菜館裏的‘新增南京板鴨’,和‘新聘女子招待’,有同樣的用意。”這似乎太挖苦些,其實在形體上女招待員和南京板鴨,固然不能相等,但在那些掌櫃的心目中,女招待員和板鴨實未有何顯明的分別!
魯 酉
按:現在世界的趨勢,男子可以做的事情,差不多女子都可以做。像警察似乎隻配赳赳武夫的男子幹的,但現在英國的倫敦和俄國的莫斯科卻都有了女警察,我瞧見她們的相片,倒也挺胸闊背,非不“赳赳”。講到“招待”的職務,更宜溫和忍耐,似以女子為尤宜,東西各國也不乏先例,不過“相與戲笑”“引誘青年”卻與“招待”不相幹,這與一般國民(所謂“顧客”即在內)和女子自己的知識程度當然有很密切的關係,故治標方麵雖希望負有治安之責者應有相當的限製或取締,在治本方麵則仍在一般國民知識之提高。
女賣票
曾記得有一天,我因為有事坐著走中華路的公共汽車到小東門去,車內看見那個賣票的居然是女子,穿著青布旗袍,背著錢袋,搖搖擺擺東歪西跌地在服務著,有時車身震動得厲害,她就歪在乘客身上,白讓幾個男子傳一下熱的電流。有幾個乘客還要故意摸出一把錢,一個一個數在她的手裏,因此擁擠的時候,車票總要隔幾站才買得到。我目擊這種情形後,除暗罵這些乘客沒有廉恥外,又引起我對於女賣票說幾句話。
在這婦女解放聲浪急進當中,服務社會的女子大有蒸蒸日上之勢,這自然因為她們的服務精神有勝過男子的地方,即心思縝密,耐心持久,已非男子所可及。滿臉冰霜隻會打罵的男子執著教鞭去感化小學生,收效怎及得上女教員溫柔和婉循循善誘的法子來得好?打電話遇著接線的是男子,隻消你報得慢一點,不巧就會受他的謾罵。可是如果是女子,那末她們總是鶯聲嚦嚦很客氣的替你接。所以像這種小學教員和接線一類的職業,男子應該讓給她們去做。不過公共汽車上站著一個纖弱女子,要叫她背著重重的錢袋,除非她的兩條腿是在運動場上練習過的,在車身震動的時候怎能立得穩?要在許多擁擠的乘客堆裏,擠出擠進的去逐一賣票,又豈是她嬌軀可以勝任的事情?若說是她的心思縝密嗎?那末男子縱愚蠢,劃幾張票似乎也不致於不會!若說她有耐心嗎?那末男子縱易怒,除非是幾個吃醉了酒似的或者沒有睡醒似的渾蛋,也不見得就會和乘客打罵!並且因為要用女賣票,就把大批男賣票歇生意,難道女子應該提高人權,男子就不妨挨餓嗎?正應了一句俗語:“救了鰻鯉餓煞了蛇”,我真不知汽車公司雇用女賣票的用意何在?
有人說:“自從用了女賣票後,公共汽車的營業的確大盛,有的本可坐電車的,也改乘公共汽車了。”問他為什麼緣故?他說也不知其所以然。
影 客
按:影客君似乎因為受了“擁擠”,又因為“車票總要隔幾站才買得到”,所以對於女賣票有點火冒。我卻以為女子職業機會應該盡量的開放,所以並不反對用女賣票,不過有幾點卻希望公共汽車公司注意:(一)車輛要依乘客的增加而加多,務使不致擁擠。我常見這種公共汽車停的時候,乘客蜂擁奔奪,好像拚命似的,那不但賣票苦,乘客也苦。公用事業不應不顧到群眾的利便。(二)可俟增加賣票員時酌用女賣票,何必“把大批男賣票歇生意”?(三)選用女賣票時要注意強壯的體格,不要用“纖弱女子”。至於乘客之故意搗亂,是乘客沒有程度,社會應加以公共的製裁,不應怪到女賣票身上去。這些話不知影客君聽了要不要對編者也冒起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