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街頭,蔥鬱的樹葉層層疊疊,樹丫伸展開來,擺出各種蓬勃的姿態遮蓋大地。欣欣向榮的景色映進清清眼裏,又另是一翻寂寥愁楚的酸。
開車的是艾承玄,向來喜歡調侃戲謔的他今日也一反常態,變得少言寡語。副坐是伊朗軍,他憂傷的眼神不時透過後視鏡望著後座的人,幽深的眼底似乎蘊藏千言萬語。
清清與李冬眉相依而靠,兩個女人臉上同時寫滿了滄桑和無奈,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變得默默又傷感。
機場大廳
李冬眉與伊朗軍緊握著手,那樣的用力,清清看到兩人手背骨骼凸現,那種情義好似長在彼此的身體裏,要剝離,那是怎樣的一種痛?
家裏有個半癱的丈夫,還有生病的女兒,阻礙在他們之間的是萬丈鴻溝,要跨越,何其難!
清清看見母親在哭,趴在伊朗軍懷裏,揪著他襯衣的料,哭得令清清覺得全世界所有的花兒都瞬間枯萎了。原來這世上最遺憾最殘忍的不是自己和秋耀宸的愛情,而是母親和父親的。
眼眶酸得難受,眨眼時間已經彌漫一層水霧,細長的指尖匆匆拭去,清清偏開臉,不敢再看抱在一起訴說離別的父母。
“回去後你先好好休息,等我忙完我會去看望你的。”
機場本來就是個上演離合悲歡的地方,當來來去去的人看到艾承玄溫柔的替清清拭淚,眼光也沒多加逗留,隻是在看到艾承玄出眾的氣質和那經典墨鏡下精致的半張麵龐時,又將驚豔又欣賞的目光多往他臉上落了半秒。
“承玄,別再對我好了,不值得。”實在不想傷害他,清清想把話說清楚,好叫他死心。
艾承玄卻不以為然的笑,他的牙齒整齊潔白,露出真心笑容的時候,非常好看。他指尖翹起來輕彈兩下清清光潔飽滿的眉心,“聽聽,又說傻話了!”
清清微抿了嘴角,又想開口,他卻先一步伸出手,微燙的指尖擋在清清唇前,“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更明白我在爭取什麼,你有拒絕的權力,我也有追求的權力。反正你和他都不可能了,而你對我也不反感,那咱們何不試試?而且有你爸幫忙,我相信咱倆的事如今沒人能反對。”
“不行的,別說其它人,你又怎麼可能接受現在的關係?”清清急,覺得他就是當初那個傻氣得令人生氣的自己。
艾承玄淡淡一笑,性感的聲線溫柔如水,“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能接受?而且你想,如果咱們一起,以後你見童童的機會不是更多?就算童童無法接受大人之間的事,就算姑媽不把一切告訴童童,但隻要你和我一起,想要怎麼疼他隨你來,到時候想叫童童親近你,那還不容易?”
不可否認,艾承玄的話令清清心動,如果能天天見到童童,如果可以抱他親他,如果可以伴隨他成長,任何一個母親都沒理由拒絕的。隻是……
思前想後,清清覺得腦子極亂,“艾承玄,你是好人,真的,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的人。”
恍惚間,話已經出口,實在不知道能對他說什麼,清清低低的說。
艾承玄悵然一笑,“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不僅僅隻是個好人,而是個可以照顧你,愛你,疼惜你一輩子的好人。”